連六師兄都知道替我擔心,而我的枕邊人卻從不承想,我為何這次音訊全無。
桑澤定了一下神。
“她能有什麼事,不過是出去逞英雄,試圖揚名立萬而已。”
說罷,提著靈獸晶回了屋內。
他將上好的靈獸晶握在掌心,迅速吸納其中精純靈力。
我何時有揚名立萬的想法,自始至終,我的努力不過是償還師門恩情,和為桑澤爭取來資源,供他從低階獸人逐漸修煉成高階獸人。
宗門從不給外院弟子月利的,所謂月利是我不眠不休地接宗門任務換來的。
或是斬殺魔物,或是圍剿妖修,或是去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采集奇珍異寶。
任務換來的修煉資源,我都換成了供桑澤修煉的靈獸晶。
怕他心存內疚,就拖了六師兄送來,謊稱月利。
桑澤用了大半的靈獸晶,臉色終於不再蒼白。
“偌大仙劍宗,發月利一如既往吝嗇。”桑澤收起剩下的靈獸晶,抱怨出聲。
我心已傷透,已不知疼痛,眼睛已經幹澀,無淚可流。
桑澤你可知為了你,我從不舍得為自己求一瓶傷藥,多少次戰鬥,身負重傷,隻能咬牙硬撐。
隻舍得用自己采的草藥止血療傷。
我掩去一身傷回來時,隻是求你抱一抱我,你卻說修煉一途,最忌亂了道心,不可沉迷於兒女私情。
我何止沉迷,我早已沉淪,而今被這多情劍傷的肉身消亡,連神魂都快消散了。
桑澤抱著檀木盒子去找大師姐時,我不得已跟在他身邊。
我也不清楚為何我死後,隻能在桑澤周圍三丈內活動。
我的身體被魔修置於養屍地之中,打算將我養成他的陰物,可是我的靈魂卻飄了出來。
如今我被禁錮在桑澤身邊,這才是我的酷刑。
眼看他拿著解契書去向師姐表忠心,我當真恨不得自己靈魂就此消亡。
師姐著了一身裏衣,赤著足,靠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子,見桑澤進來也沒有失措。
不過桑澤見了這樣的師姐,卻咽了咽口水,盯著師姐的目光,好似能穿透她薄薄的裏衣。
桑澤紅著臉,鄭重地將檀木盒遞給了大師姐。
大師姐接過檀木盒子,目光有一瞬的凝滯。
“這盒子小師妹寶貝的緊,原本裏麵裝的是什麼?”
桑澤眉頭微皺一下。
“不過是倆破娃娃,軟清歡還當成什麼寶貝疙瘩。”
大師姐握著盒子的手關節微微發白,拿出了結契書。
她看著上麵的字字句句,嘴角輕揚。
大師姐站起身來,抬手撫摸桑澤的虎耳,桑澤的身體輕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。
“你可知,你若要拋棄我小師妹,可是要闖焚心陣的。”
桑澤的目光死死黏在大師姐的臉上。
“為了你,雖死無悔。”
大師姐笑得張揚嫵媚,桑澤一把抱起她朝榻上走去。
我想要逃,不想看接下來的畫麵,可是我逃不掉,躲不開。
桑澤身上的引力,死死將我控製在他周圍三丈。
桑澤急切的呼吸,搖晃的紗帳,大師姐的嬌笑。
像是要將我的靈魂再次撕裂,我躲在桌子下麵死死抱著自己的肩膀,卻無法封閉五感。
不過片刻,我似乎聽見大師姐的聲音,清醒又戲謔。
“不過如此,便能讓我小師妹死心塌地了嗎,無趣。”
而後,一隻素手掀開了紗帳,赤足而出。
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大師姐,她衣衫未亂,發絲整齊,毫無雲雨之後的狀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