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澤踉蹌出了寒潭,並沒有立即去尋找大師姐,他回到了我們在外院的居所。
自從我強行與桑澤結契,就被師尊勒令搬出了師門內院,同時也斷了我所有的修煉資源。
他徑直走到了書房,拿起筆在宣紙上書寫著什麼。
我飄近看到解契書三個字,他用凍得顫抖不止的手,急不可耐地書寫了可以與我撇清幹係的解契書。
寫好之後,他滿書房地翻找,在書櫃的最頂層終於找到一個檀木盒子。
他將解契書對折,打算將其放入盒子中。
我看著他打開盒子,神色未變地將一對笑逐顏開的娃娃摔在了地上,我急呼不要。
撲上去時,這對陶瓷娃娃已碎成了渣。
我跪在地上啼哭不已,桑澤知道的,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。
是我初上山時,日日哭鬧,師尊無法,拉著我的手去集市上給我買了這對娃娃。
師尊已經被我氣死了,我連最後的念想也沒了。
我是師傅撿回來的小乞兒,師傅說我資質絕佳,仙骨天成。
他將畢生的心血和仙劍宗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。
修煉不易,枯燥乏味,我時常堅持不下去,背著師傅抹眼淚。
嚴肅的老頭子,總能在各個角落拎出哭鼻子的我,然後神色冷峻地變出一串糖葫蘆。
師傅為了輔助我修煉,找到了上階獸人九尾天狐族,許下重諾,才勸服他們的小王子與我結契。
屆時,我將可以共享他的壽元與精神力,修為將再上一個台階。
偏巧,我選擇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白虎獸人,大庭廣眾之下,不顧眾人阻攔,交換精血,結了契約。
九尾天狐自覺顏麵盡失,含怒離去。
師尊氣急攻心當場噴出一口鮮血。
事後我才知道,隻因我修習功法特殊,師尊不惜用十年壽元,為我換來了最契合我的獸人。
師父壽元丟失,又被我氣得精血逆行,沒多久就故去了。
我跪在師尊墳前,哭得幾近暈厥。
師姐冷冷地看著我,質問我。
“阮清歡,你不是隻追求你的姻緣嗎?師尊和我們何曾入得過你的眼?”
師尊因我而死,宗門上下再不將我看成是絕世天才,宗門希望。
大家對我,避之不及,每當我痛苦難當的時候,我就抱著這對娃娃向師尊懺悔。
而今我最後的念想也沒了。我想撿起這些碎片將他們拚湊起來,可是手指一遍遍地穿過瓷片,徒勞無功。
桑澤珍而重之的將解契書放入了檀木盒子裏,捂在胸口。
正在這時,外麵傳來呼喊聲,是六師兄。
我闖下大禍,唯一願意和我來往的,就隻有六師兄了。
桑澤出來,六師兄遞給他一袋子靈獸晶。
“宗門月利,你且替師妹收好。近日師妹可曾與你傳音?”
桑澤表情滯了一下:“不曾。”
六師兄轉身邊走邊自言自語:“最近魔修橫行,幾大宗門弟子接連出事,小師妹應該不會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