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可失去雙親那陣子,和我們生活過一陣子,她的情緒很淡,但我還是能從細微的表情裏讀出:她不喜歡阿滿。
她看著阿滿就討厭,她又怎麼會關注到到阿滿的相關信息呢?
「抱歉,可兒,是我病急亂投醫了。」
如此,隻能另找方法了。
很快,我便找到了機會。
阿滿,不,應該說沈瑾彬個人鋼琴獨奏的那天。
化妝室裏,他剛換好演出服準備化妝。
「瑾彬,我剛剛付錢的時候手機關機了,借你手機掃碼付個錢。」
我在他麵前強製開機,手機仍是黑屏。
「諾,你看,店家還在等我呢。」
鏡中的沈瑾彬眼底晦暗,眼神複雜,令人捉摸不透,可轉頭看向我的時候,卻和之前無異。
好似那一秒是人的錯覺。
「姐姐,我陪你去。」他好似平常道。
旁邊的工作人員提醒他快沒時間了。
「好啦,」我裝大度出聲,「前幾天不還說長大了不想和姐姐撒嬌嗎,姐姐去了馬上回來,不會錯過你演出的。」
上次他才說過,長大了,不想像小時候一樣粘人,如今我拿他的話堵他,他也不好駁了自己的麵子。
沈瑾彬無聲地看著我,我亦看他。
倆邊陷入僵持卻洶湧的沉默。
「好。」
隔了幾秒,他妥協般把手機遞給我,「姐姐,之前手機被騙子盜刷了,改了密碼,現在密碼是200805,」他眨了眨眼,頗為俏皮,「姐姐知道什麼日子嗎?」
我怎會不知。
那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。
8月5日是高考出分數的那天。
由於從來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模擬考試,對於高考,我和阿滿都心裏沒底。
查分數的網站卡了好幾次,我和阿滿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回。
可看到成績那一刻,一切都如重釋負。
我知道,阿滿和我的努力沒有被辜負。
阿滿的成績能擦邊上帝都大學鋼琴係。
倆人喜極而泣,高興得語無倫次。
阿滿笑著衝我邀獎:「姐姐,你答應過我,實現我一個願望。」
他笑起來很好看,梨渦深陷,眉梢舒展開來,點漆般的眸子像有亮光流動。
我摸了摸他那顆鬆軟的頭,看向他的眼神蘊著溫和的笑意:
「說吧,想要什麼,我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,唔——」
話還沒說完,嘴唇便被堵住。
纖細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彎,身子無聲地貼合,兩人的姿勢仿佛親密無間。
阿滿。
親了我。
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隻能被動地感受著溫暖柔軟的嘴唇,酥酥麻麻 ,像是羽毛浮動,帶著淡淡的癢意。
筆記本上,是少年的捷報。
筆記本下,阿滿將我撲到在床。
他啞聲道:「姐姐,我隻要你。」
可如今。
那個曾經說隻要我的少年,卻利用我給他的絲線,將我囚入謊言的牢籠。
小賣部前,我快速翻動著阿滿的社交、打車、購物、開房等軟件。
無一例外,被他刪了個幹幹淨淨。
就連前幾日的通話記錄都被清空了。
我吸了根煙,心理堵得難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