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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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辭的臉在我笑聲中變得越來越難看，到最後幾乎是咬著牙從嘴裏擠出一句話，“那你今天不要騎馬了！”

隨後一把將我拽上了馬，揚鞭而去。

在漠北的生活雖然淒苦，但好歹兩個人依偎著，總不至於太難過。

很快就迎來了除夕，他典當了身上僅剩的玉器，為我換了枝步搖。

鏡中女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，“好看麼？”

王辭卻歎了口氣，握住我的雙肩，“若是在王氏鼎盛之時，這支步搖都入不了我的眼，現在竟...唉。“

我懂他話中的愧疚。

轉過身，凝著他的雙眸，我故意笑到，“昔日，我怎麼能得見王公子真容呢？更何況這般。”

在他疑惑的目光中，我踮起腳親在他的唇上，笑的狡黠，“這般一親芳澤呢？”

等他回過神，這才佯裝惱怒的將我攔腰抱起，走向床榻。“那讓王公子伺候夫人就寢。”

許是該經曆的事情，一個都躲不過。才進了正月，王辭的頂頭上司就給我們下了帖子，要我和王辭參加他老爹的壽宴。

赴宴那日，王辭始終鐵青著臉，不肯漏出一絲好顏色。

席間，縣令夫人從鼻孔裏冷哼一聲，“聽聞王氏百年煊赫世家，怎麼是看不起我們這小門小戶的麼，送這寒酸的賀禮？”

那支步搖被她拿在手裏，向眾人展示。

王辭一雙桃花眼瞪圓了，抓著我的手不停的顫抖著。我知道那是他送給我的禮物，可我已經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了。

他並不知道。他的俸祿從來沒有發放過。

每個人都轉過頭來盯著王辭的臉，曾經高不可攀的世家公子現在跌落塵埃，誰不想踩一腳呢。

可我不能容忍別人踐踏他的尊嚴，他已經失去了太多，唯獨剩下一點驕傲而已。我得盡力幫他守住。

“是妾鄙陋無知，還望夫人見諒。”

縣令夫人嗤笑一聲，一旁巴結她的人緊跟著附和，“當年王公子豪擲千金猶在眼前啊，想不到現在需要女人替自己出頭了啊。”

席間眾人登時啞然，隻這一句我就知道，他們分明就是衝著王辭來的，就是要給他難堪，就是要將他的所有驕傲都踩在腳下。

可還未等我說話，就有那陰險有人提出，“早就聽說王公子琴絕天下，不如今日為我們彈一曲，讓我們也聽聽什麼叫仙樂。”

別說王辭，就連我也沒有受過此等羞辱，壓不住心中的憤怒，我站起身，“宦海沉浮多得是低穀，你們別太過分，他日...”

一陣短促的笑聲打斷了我的話，接著哄堂大笑。

我想我肯定紅了眼，可一想到王辭，我隻能忍著，即使指甲折斷陷入皮肉都不覺得痛。

縣令夫人不依不饒，竟然真的搬出了一把琴放到王辭的麵前。

“王公子若是不想彈，那就隻能由尊夫人替承擔你這個後果了。”

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，漠北是無人問津之地，王辭是戴罪之身，就算是死在這，也沒有人會為他說一句話。

可讓一個清高公子受這等羞辱，情何以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