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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握住了我微涼的手指。
到底陛下還顧及著臉麵,沒將王氏殺的太絕,隻是把他貶黜到漠北。
讓一個貴公子去馬場放馬,倒也是荒誕。
一路上王辭故意裝的一幅輕鬆樣子,時常掀開簾布,對著窗外的景色天南海北的胡說一通,口若懸河,滔滔不絕。
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隻是知道他越來越消瘦,剛出京城時抱著身上還有些肉,等到了漠北,就隻剩下骨頭了。
我忍不住背著他啪嗒啪嗒的流著眼淚,他倒笑眯眯的寬慰我,“琅琊王氏就剩我這麼個獨苗,還沒有子嗣之前,我不會撒手人寰的。”
果然一語成讖,到了漠北還沒有一個月,他就一病不起。
我看著家徒四壁的房子,還有躺在床上高熱不退的王辭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到底是哪個混賬給我定下的婚約。
迷迷糊糊之間,王辭終於不再是那幅故作輕鬆的樣子.
他蹙眉緊閉雙眼,泛白的嘴唇抖動著,聲音很小,但我還是聽見了。
“拿了...放妻書...回琅琊。”
我心中酸澀不已,忍不住滑下兩顆淚。我若走了,他就隻剩下一個死了。
咬了咬牙,狠心將身上的玉佩當掉,為他換了些藥。
夜晚我怕他受不住漠北的寒氣,隻好整夜整夜的將他抱在懷裏,不停的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溫暖,好讓他發汗。
我不敢有哪怕一刻的懈怠,生怕王辭死在我的懷裏。
好在老天有眼,將他還給我。
王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的擁著我,他尖尖的下巴抵在我的脖頸間,有些遺憾的問,“為什麼沒有早些遇見你。”
我還以為他會問,哪裏來的錢財給他請大夫買藥呢。
可轉念一想,他一個金尊玉貴的世家公子怕是也沒受過這個苦。
往後的日子,不太好過啊。
我沉默了良久,並未回答他的話。
好在王辭也不甚在意,反而按住我的側頸,柔軟的唇瓣纏上來,帶著些許的生澀。
雖然已經成婚一月有餘,但我與他並未有過肌膚之親,現如今就顯得局促不安。
直到他灼熱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,放在我腰間的手緩緩上移,我才忍不住顫聲喚著他的名字。
或許是鬼門關走了一遭,人生大徹大悟了。王辭病好了之後,真的認真放起馬來,再不提京中的錦繡繁華,再不提琅琊王氏的榮光。
馬場遼闊,天高雲淡。
王辭翻身上馬,笑著向我伸手“我教你騎馬。”
我拍開他的手,將手指並入唇間,急促的一聲哨響,他的胯下的駿馬立刻嘶鳴起來。
刹那間我看見了王辭眼中的欣喜和驚詫,“你怎麼會這個!”
京中盛行端淑之風,女眷沒幾個喜歡碰這些會汙糟了羅裙的東西。
我揚眉看他,“因為有人說過,他喜歡會騎馬的姑娘。”
王辭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滿,撇了撇嘴,“他要求還挺多。”
隨後脫口而出,“要是你遇見我,我肯定沒有那麼多要求。”
這麼孩子氣的話,是怎麼從他口中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的,我忍不住放聲大笑,直笑的渾身顫抖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