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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.
「說吧,什麼事兒。」
後堂裏紈絝恢複了正常,隻是整個人看著有些憔悴。
「姐姐。」
「好好說話!」
「君陳。」
「好好說話!」
我咬牙切齒,這個不要臉的紈絝。
我整整年長他八歲!敢調戲老娘!
「莫真人。」
他委屈巴巴。
「嗯。」
我滿意點頭。
「那,那碗。」
我挑眉,嘴角微勾。
他極聰明,一下就察覺到了。
「你都知道!」
我衝他眨眨眼。
「真人莫要再勾引小子了。」
瞧瞧,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諢話!
一旁的阿三戳了戳自家主子,把懷裏的白瓷碗掏了出來。
碗上的煞氣比前幾日更重了。
我瞧瞧碗又瞧瞧紈絝。
笑意盈盈。
「這單生意公子打算給多少。」
「萬金!」
「公子豪爽。」
我虛空畫了一張符籙,泛著點點金光。
兩根手指朝著紈絝一指,符籙進入他的體內。
「怎麼樣,舒服一些嗎。」
他連連點頭,深施一禮。
「剛剛是小子無禮,衝撞真人了。」
我滿意點頭,這還差不多!
可我還是低估了紈絝不要臉的程度。
「真人,小子可以叫你姐姐嗎。」
他一雙丹鳳眼無比真誠,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,頭發也是鬆散的搭在肩頭。
這不是亂我道心嗎。
我輕咳一聲看了一眼阿三。
本想讓他勸他主子安分點,沒成想他放下白瓷碗一溜煙跑出去了。
「上官公子,請自重。」
「可是,你救了人家一命。」
我被嗆的直咳嗽。
「你,你這小子,莫要亂說。
「我拿錢辦事,和你兩不相欠。
「再說,這碗的事還沒解決完。」
「儀,都聽姐姐的。」
他說這話時嬌媚橫生,像勾人的小狐狸。
我歎了口氣,我念咒掐訣直指瓷碗:
「陰陽五行,天地玄機,五雷天罡正法規。」
「出來吧,別躲了。」
隻見碗上方虛虛浮現一個人影。
我在上官儀額頭上點了一下,他順著我的目光望去。
「是你害我!」
上官儀指著那鬼訴控。一點兒都沒有害怕的意思。
「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。」
會道歉的鬼我還真是頭一次見。
我沒忍住笑出聲,惹的一人一鬼齊齊看向我。
福寶放下茶水時撇了一眼上官儀。
白眼翻出天際,隨後嘭的一聲關上門,揚長而去。
氣的上官儀連喝三杯茶。
我畫符給碗中鬼也送了一杯。
「說說吧,為什麼害人。」
上官儀對著鬼甩眼刀子。
那鬼還有點不好意思。
「我叫桑寧,這碗就是我做出來的。
「三百年前,太祖一統。他老人家極其喜歡景鎮的瓷器。
「我們桑家世代為皇家製瓷。
「我自小就極有天賦,十歲時就燒製出了絕無僅有的乳白瓷。
「父親很為我高興,他說我是桑家的希望。
「我也更加刻苦鑽研,把燒製乳白瓷的技藝練得爐火純青。
「桑家除了我,沒有人能燒出這種質地的瓷器。
「父親想借此東風把桑家的地位抬高,可是我隻想好好製瓷燒瓷。
「我不喜歡和族中那些虛偽的人打交道,他們總見不得別人一點好。
「直到我遇見他。
「他是我族中一位表弟。」
上官儀被茶水嗆的直咳嗽,我聽的入神,順手給他輕輕拍背。
「慢點喝,又沒人同你搶。」
語調溫柔,說完才發覺他不是福寶。
我有些尷尬悻悻的收回手。
他眼睛裏卻像藏了光芒萬丈。
「你繼續。」
「表弟比我小五歲。
「那時我二十,正在為婚事煩惱。
「他每天都拿著好吃的紅豆糕陪我一起拉胚燒瓷。
「慢慢的,他長大了。
「在我的教導下,他製瓷的手藝已經可以和我不相上下。
「我日日沉醉在窯洞裏,瘋魔了一般。
「妻子日日傍晚都會去找我。
「可那日,她竟然中午去了。
「我和表弟…【車】…
「被她看的一清二楚。
「桑家亂了。
「表弟被打的半死扔在祠堂。
「父親讓我在家族和表弟之間選一個。
「我妻子是太師府的嫡長女,自從成婚後,桑家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。
「萬金難求桑家瓷,的名聲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。
「如果鬧出這種醜聞,太師府和京城那些買過桑家瓷的達官貴人都不會放過桑家。
「他們不會要一個肮臟之人做出來的瓷,更不用說聖上了。」
「現在桑家的瓷器在京城仍然盛行。」
上官儀說著下意識往腰間摸,應該是找他的煙槍。
沒摸到煙槍的手在腿上蹭了蹭,他繼續道。
「所以你當時選的保住桑家。」
桑寧身上的怨氣都減弱了幾分,聲音低低的。
「是。
「我對不住他。」
「那要怎麼樣你才願意走。」
我敲了敲桌麵提醒桑寧。
「我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。」
「情之一字,玄之又玄。男人女人也沒有規定必須愛哪一個。
「你和他的感情被你的家族掌控,你已經做出選擇了,為何還要糾結於一句道歉呢。
「再說,你的表弟投胎成了誰,男人女人,亦或者阿貓阿狗也未可知。」
「是阿三!」
???
我和上官儀都被桑寧的這句話震驚了。
有沒有搞錯,這也太狗血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