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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父清修數十載,觀裏早就揭不開鍋了。
拿著爹娘給我留下來的嫁妝倒是可以好好發揚玄天觀。
成親那天,傳來徐家大郎帶著自己心愛女子私奔的消息。
哪知道路上馬兒受驚,踩死了徐家大郎。
那小娘子還是我莫家族妹,被嚇的不會說話,隻嗚嗚咽咽的哭個不停。
我穿著喜服坐在堂前,差點兒笑出聲。
我克死父母,克死新婚丈夫的傳言走遍大街小巷。
徐家人讓我用嫁妝換放妻書。
我摘了鳳冠,脫了喜袍。
在一片不知廉恥,倒反天罡的謾罵聲中揚長而去。
他們對著貼滿黃符的嫁妝麵麵相覷,終究是怕了的。
第二日,我雇了五六十個流氓閑漢聲勢浩大的去徐家抬嫁妝。
我一身紅衣,單髻金簪,站在隊伍前頭。
身後跟著素白孝衣的徐家眾人罵聲不斷。
世俗算什麼,我從來不放在眼裏。
第三日,我在京城最熱鬧的東市買了一間三層高的鋪子。
第四日掛上牌匾「玄天當鋪」。
第五日招聘各種娘子幫工。
這世間讓女子依附男人,家族而活。
可我偏要讓女子立起來。
如今「玄天當鋪」已經七歲了。
我每日都會在門口算滿三卦,收攤兒回觀。
當鋪的生意遠不如我算卦掙得多。
因著我的名聲,當鋪鮮少有人來。
即便有人,也大多是一些走頭無路的婦人當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養家糊口。
因為我總會多給她們一些銀錢,免遭家裏男人的荼毒。
那日上官紈絝的一番話分明是在嘲笑我。
第五日,當鋪裏闖進一個衣衫淩亂的少年。
後麵還跟著跑的氣喘籲籲的阿三。
「莫朝奉,莫真人,救命啊。」
聲音婉轉,淒淒慘慘戚戚。
他雙眼下烏青一片,早就沒有了幾日前精神奕奕的俏模樣。
我擺擺手讓他離我近一些。
他呆愣愣的看著我沒有反應,好久憋出來一句。
「姐姐好美。」
???
福寶端著茶水直接潑在紈絝臉上,隨即躲在我身後。
「給公子洗洗腦子,莫要亂說才是。」
我掩嘴偷笑,摸了摸福寶的腦袋。
隻見上官紈絝撲騰一聲跪在地上,抱住我的腿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意。
「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。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。」
他哭聲震天,門口圍了好多人對著我指指點點。
「這莫君陳不會是把小公子糟蹋了吧。」
「別瞎說,這可是莫真人。」
「哼,誰知道她有沒有真本事,每天裝模作樣的算卦,貴的要死。我們這些老百姓根本就算不起!」
「我表哥家的小姨子的庶長兄的爹就找莫真人算過。準的很!」
「我家娘子重病時在這裏典當了一對銀耳環,真人給了我們一小錠金子。這位開的哪是當鋪啊,分明是善堂!」
.......
我彎腰捏住紈絝的下巴。
「趕緊起來,不然我扒光你衣服!」
他渾身一顫,濕漉漉的丹鳳眼又勾人又可憐。
整個人破碎感十足。
他被阿三扶起來帶去後堂。
「福寶,關門,今日不迎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