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6歲時,媽媽讓我把我的房間讓給弟弟。
我不願意。
家裏是三室一廳,最小的一個房間是雜物間,積滿了灰塵。
我的房間是我最後的庇護所。
每次我感到難過時,我都會躲在被子裏大哭一場,哭完後安慰自己,爸爸媽媽還是愛我的,我自己獨立擁有一個好房間呢。
這是我最後一個可以證明我是被愛的證據。
“可以不搬嗎?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房間。”
媽媽嗬斥我: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,讓你搬出來廢話怎麼這麼多!”
可是這是我的房間,當初說好了的。
“當姐姐的怎麼這麼自私,一點不知道讓著弟弟!”
我就比他大三歲,我不喜歡弟弟。
“我告訴你!你不讓著弟弟,到時候你嫁人了沒人給你撐腰!”
“不疼弟弟,等你死了!你就隻能住最便宜的骨灰盒,扔到土溝裏沒人管!”
撐腰是什麼我不懂,我知道骨灰盒是死去的人住的小小的房子。
我想說我不在乎,可媽媽也不再試圖說服我,一股腦地開始把我的東西扔到雜物間。
雜物間小小的,破破的,臟臟的。
我掉著眼淚收拾自己的東西,邊掉眼淚邊告訴自己:
不能哭出聲,會惹媽媽心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