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麵的人都在傳我命好,走了個世家小公子,又來了個新科狀元郎。
隻有我自己知道,他根本就不喜歡我。
隻是走個流程罷了。
“每次跟他商量什麼事情,他永遠隻在乎蘇家、楊家,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。”
我恨恨地去拔旁邊蘭花的葉子,這是楊清遠送的花。
一株蘭花被我扯得東凋西落,像是為了泄憤。
“他竟然邀請謝遙參加我們的大婚——滿京城誰不知道,謝遙是我的前未婚夫?”
“他這麼做,完全就是在打我的臉!”
若妍小心翼翼地插嘴:“我哥或許是覺得,不管私下發生了什麼,世家之間麵上的體麵還是要有。”
“況且就算邀請,謝遙也不一定會來。”
我兩手一攤:“隨便他,他現在想邀請誰都可以。他就是把謝遙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請來也沒事。”
“反正已經跟我沒關係了,老娘不伺候了。”
若妍看出了我不想多說,換了個問題:“那,父母那邊,你打算怎麼說?”
我頓時泄了氣,悶悶道:“不知道,你哥說再等等,那就再等等吧。”
雖然我嘴上說得狠,但心裏對楊清遠,多多少少也是有點喜歡的。
畢竟他曾真的在我身處黑暗的時候,伸出過援手。
也是真的要與我成婚。
拋卻真心,這人也是京城拔尖的兒郎。
可若成婚,又怎能不管真心呢?
之後的日子與往常並無二致。
隻是我不再去繡大婚用的嫁衣,給楊清遠準備的護膝也早被我扔在了一旁。
本來想直接扔掉,但看了幾眼,總有點不忍心。
放角落裏積灰好了,眼不見心不煩。
閑下來時,我會約上三五好友踏青、喝茶。
偶爾也會去父親的書院打下手。
我爹在朝內不算什麼核心人物,但因為任職官學授課,教過不少學生。
在朝中也算桃李滿天下,威望很高。
我去書院不用通傳,他們認得我的臉。
正當我興致衝衝地要往父親的書房跑時,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——我的未婚夫。
準確來說,是前未婚夫,謝遙。
他穿著一身學堂製服,正在聽身邊同窗講話,臉上的神情是我熟悉的高高在上。
見到我,他並不尷尬,反而大步向我走來。
謝遙滿臉興味:“聽說你跟你那個楊家的,因為我鬧得很不愉快?”
我抱著手,努力壓下心中高漲的憤怒:
“謝公子,此事與你無關。”
“怎麼與我無關?”謝遙低下身子,揶揄般看著我。
“全京城都知道,你是我不要的女人。”
“要是又被退親了,可以來求我。實在不行,我給你留個小妾當當。”
我瞪著眼睛看他,身體因為他說的話而微微顫抖。
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恥!
不行,絕對不能輸了氣勢。
我強迫自己支棱起來,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,掀起眼皮看他:
“謝公子,我跟自己未婚夫的事情,怎麼著也輪不到您管吧?”
“再說了,哪有小兩口不吵架的,謝公子沒有經驗不清楚——”
“我們以前吵不起來架,隻不過是因為,我不喜歡你罷了。”
謝遙麵色鐵青,死死盯著我,一字一句道:
“好樣的,蘇采采。”
“等楊清遠不要你了,別滾回小爺的腳下哭。”
這個人真是,太討厭了!
在他轉身離去前,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,突然朝著他大喊:
“謝遙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!”
“你過河拆橋,會遭報應的!”
來不及看謝遙臉上的表情,我轉身撒腿就跑。
謝遙這個人,從小就極度自傲。
家世好,樣貌好,讀書好。
這讓他在京城的官宦世襲人家裏麵,也是拔尖的存在。
若是說他有什麼不好的,就是從小身子骨太虛,好幾次差點夭折。
謝家上下都愁的不行,求了京城高僧,偶然尋得一個法子。
說是要找庚辰年農曆初五出生的女孩子定親,或許能有一線生機。
謝家不算多迷信,但也無可奈何,隻得一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