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九)
七天後,太子那八百裏加急可算送到了皇帝手裏。聽說皇帝又震怒,又砸了一套茶具,連寫了三道聖旨命我回京領罰。
不但如此,陛下還派了晉王率巡防京都的金鷹衛來拿我,防止我抗旨不遵。
一切都在我與長公主的計劃之中。胤朝的兵力多壓在北境,沒法及時調回來,而且他還得防著我抽調逐狼軍。金鷹衛,成了他最終的選擇。
再加上長公主的煽風點火,陛下已然方寸大亂,他這個沒上過戰場的老皇帝,早就忘了什麼叫調虎離山。
晉王年輕時雖上過戰場,但一直都在後方偷奸耍滑,跟太子一樣,蹭別人的戰功給自己貼金。日子一久,他把自己人都給騙了過去,皇帝還以為他真是員猛將,把棺材本都給了他。
我掐著日子算好了時辰,帶上我的家眷,風聲緊,扯呼。
臨走前我交給了徐望君一個「艱巨」的任務。
我一臉嚴肅地握著施粥的瓢,「我要去做一件大事,你不要讓災民們知曉我已經離開了,否則容易生亂。此外,這些個粥棚你要小心看管,提防胡人投毒。來,接瓢!」
徐望君鄭重地接過了瓢:「請將軍放心!」
我早就對她的能耐有所耳聞。徐望君的生母去世後,留下了數不清的陪嫁鋪子,全靠徐望君打點。這麼些年,宣坪侯府上下仰仗她執掌中饋,不然早就被那一堆姨娘給敗光了。
趙鴻則著急忙慌地來攔我:「你,你這就走了?」
我哈哈大笑:「拜托,來的是那位胖到上炕都費勁的晉王,你手裏有那麼些個兵,還捏著個太子,怕他?」
趙鴻快把後腦勺撓出了火星子:「京中......當真安排好了?」
我哼笑:「我不打無準備之仗。」
趙鴻深歎了一口氣:「我信你,我一向信你。你和你爹一樣,都是有主意的。隻是我想問你一句,若你所托非人呢?」
我不假思索地答道:「我信她,如你信我。若她也不行,那便無人行了。」
說罷我騎上白夜,馱著宋澄安開始跑路,成功地與晉王的行軍路線錯開,往京都而去。
「逐狼軍在北邊關沒動。」宋澄安頓了頓,「銀芽兒,你要用長公主的私兵?」
我訝異: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宋澄安不正麵回我,又問:「金鷹衛雖被調了出來,但宮中有兩千禁軍。再加上太子的母族——定國公府養了不少死士。長公主的私兵隻有一千人,忙得過來嗎?」
我笑著安撫他:「小場麵,一千打一萬我都打過。」
宋澄安拿下巴蹭我:「銀芽兒,別總做這種玄乎事,我害怕。我們去絀州停一下,我給你看樣東西。」
絀州是宋澄安的老家,他的父母雙親葬在這。我本以為他是來祭拜的,卻不想他帶著我登上了一座高山。山中隱藏著一個「私塾」,以及......
八百「娘子軍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