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如此篤定,可當王叔詢問緣由的時候,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很顯然村長這是在和稀泥。
這些老鼠是兩天出現一次的,所以今晚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。
可是那倔老頭已經和我們明說了,第二天還要死人,所以王叔一宿輾轉反側無法入眠。
按照村長媳婦的說法,被老鼠吃掉的都是曾經的佃戶,所以這排查的範圍就要小很多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和王叔再次出門。
今天我倆要分工合作,王叔去挨個拜訪當年的佃戶。
村子不大,而且許多佃戶都已經搬走了,剩餘大概二十多戶。
而我的任務則是偷偷地摸到倔老頭家監視,如果背後的凶手真是他的話,那他今天一定有所行動。
倔老頭家在村子臨邊一個大院,院門口還蹲著兩個小石獅子。
這倆石獅子看樣子可有些年頭了,估計也是老物件。
他家對麵是一個小山包,我當時就躲在山包後頭。
結果我剛躲起來,倔老頭突然提著一個蓋有紅布的籃子出門了。
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,我也顧不得聯係王叔了,趕緊跟了上去。
有了上次追蹤刑爺爺的經驗之後,我跟了他一路,老爺子愣是沒有發現我。
倔老頭提著籃子橫跨整個村子,最終在村東頭一個破舊的小土樓停了下來。
這個小土樓看起來應該是戰爭年代時留下來的,土樓高六米左右,側麵有一個破敗不堪的木門。
門是上鎖的,但是門下卻有一條小縫。
老爺子四下觀察了一圈,隨後小心翼翼地將掀開紅布,從裏麵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倒在門口。
做完了這一切之後,他重新蓋好紅布立刻起身,隨後徑直地向山上進發。
眼看著老爺子走遠了,我這才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土樓。
正準備要取一下白色粉末時,突然七八隻老鼠從那門縫裏漏出頭來。
突然出現的老鼠著實嚇到我了,我站起身來隻見那老鼠開始瘋狂地舔舐著那些粉末。
仔細觀察,發現那些粉末裏還有一些大麥顆粒。
很顯然,這些是倔老頭養老鼠的食物。
這便讓我愈加確定,倔老頭就是這次鼠災的幕後操縱者。
此時倔老頭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了,於是我快步朝著他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可是當我上山之後,卻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蹤影,這裏太大了,各種小路也太多了。
就在我不知該向何處的時候,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尖細的樂聲。
隨著那聲音的響起,周圍的草叢突然變得躁動起來。
那令人毛骨悚然的“沙沙”聲瞬間將我包圍。
我下意識地回頭望去,卻見鋪天蓋地的黑鼠瘋一般地朝上山竄。
它們好似是被這聲音所吸引,目的性特別的強,根本就不會留意攔在路邊的我。
黑鼠的速度奇快,出於好奇我也跟著他們一同上山。
結果沒走多遠,我便看到了一個破敗的石廟。
四周的石牆都已經倒塌了,裏麵的小廟也塌陷得十分嚴重。
我猜想,這可能就是村長口中的社君廟了吧。
繼續向前走,很快我便在廟門口看到了那個倔老頭。
此時他頭頂著那塊紅布,嘴裏則含著口簧琴,腳下則放著那個籃子。
所謂口簧琴在我們那個年代十分的暢銷,它說白了就是兩個薄鐵片,中間夾著一些尼龍似的纏繞物。
含在嘴裏,隻需要向外吐氣就可以發出又尖又細的聲音。
伴隨著倔老頭驟然急促的樂聲,所有的老鼠都瘋一般地竄進了院子裏。
難以想象,這麼多老鼠擠進一個院子是怎樣的盛景。
雖說還有很多老鼠沒有進去,不過他沒有再繼續等待了,而是拿起地上的籃子。
此時我才注意到,這籃子裏有三個大鐵罐,罐子裏裝著的就是那些粉末。
他抓起一把粉末便開始向院裏揮灑,並且嘴裏依舊不停地吹著一個奇怪的調調。
隨著他的每一次潑灑,院子裏就發生一陣躁動。
我十分好奇那些粉末到底是些什麼,但為了保命我不敢再上前了,於是便準備要下山。
可就在我轉身的瞬間,好死不死一隻大土耗子竄到我的腳邊。
我這一腳下去,直接把那耗子的肚子踩成了鼠片。
大耗子在“吱吱吱”地不停哀嚎著。
它這一叫,漫山遍野的黑鼠突然停下了腳步,撐著個大腦袋直挺挺地站在原地。
這是我第一次在老鼠的臉上看見恐怖的神色,緊接著倔老頭一把扯下蓋在腦袋上的紅布。
此時他的臉也憋得通紅,眉角眼梢更是青筋暴起。
配合著那個光頭,看起來就好像晚上的夜叉一樣。
他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我,隨後手中的粉末朝空中一撒,嘴裏的調調也變得異常急促。
眼看著倔老頭就要朝我走來,所有的老鼠頓時變得癲狂。
他大爺的,哥們這輩子也造什麼孽,可不想死後連個屍首都沒有。
就在那些老鼠爭搶粉末的瞬間,我邁步便朝著山下跑去。
這次我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了,加上這是一段下坡路,那滿山遍野的老鼠竟然沒有追上我。
一口氣跑回村子之後,剛好看到了四處尋我的王叔。
我瞬間撲進了他的懷裏,雙腿腫脹刺痛,胸口則像是要炸裂一般。
急速的狂奔再加上頭頂的大太陽,讓我暈在了王叔的懷裏。
迷夢中我再次見到了化生子,她頂著一個亂糟糟的發型,身上的衣服也滿是灰塵。
但這次她並不是孩童模樣,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。
不過她那件紅襖還是那麼小,緊緊地貼在身上,看起來就像是一件絮了棉花的性感內衣。
相貌滑稽不說,瞬間讓我沒有了之前麵對她時的那種恐懼。
“你......你怎麼變了?”
她一臉憤怒地走到我麵前,指著我的鼻子怒罵道。
“你真以為自己能跑過那些老鼠啊?小子,再敢以身犯險,我控製你身體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剁了你的命根子。”
她這話一出,我頓時感覺後背一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