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我猛然從夢中驚醒,心臟狂跳處還在悶痛。
「晚晚姑娘怎麼了?」裴硯回來後,守在我屋外的暗衛又變成了阿七。
「無事,」我聲音沙啞,「做了個噩夢。」
阿七的笑聲透過窗戶傳進來,悶悶的,「是因為明天要進宮給太子賀壽?你跟世子跟的緊些就是了,公主總不能大庭廣眾下對你怎麼樣。」
清河不喜歡我,是個公開的秘密。
畢竟,誰喜歡自己未婚的夫婿身邊一直跟著一個麵容姣好的侍女呢?
隻是在北燕後宮待了這麼久,現在想想清河那些小手段,和女兒家撒嬌無異,甚至覺得有些可愛。
進宮後先去拜見皇後。皇後算是裴硯的姨母,對這個少失怙恃的外甥憐愛異常。
「快起來吧,」皇後讓貼身的嬤嬤扶起裴硯,「去了趟南邊,看著都瘦了。」
說罷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,「你去年就已及冠,清河卻還有一年才滿17,現下總得有個照顧你的人。我看晚晚,倒甚是妥帖…」
大齊律令,女子17方可成親,而我到了年底剛好到能嫁人的年紀…
我的心驀然一沉,突然想到前世,清河聽到皇後有意讓我做裴硯的妾,在太子壽宴上的一場鬧劇。
我當即便要跪下,止住皇後的話頭,後殿卻傳來一聲「母後!」
帶著數不清的憤恨和委屈。
完了。
我歎口氣。還是給她聽見了。
「正妻未取…便要納妾…」清河的手指顫抖,臉氣得通紅,「母後,你心疼表哥至此,可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嗎!」
她一甩袍袖,扭頭便走。身邊服侍的流螢,也匆匆向皇後告了個罪,追了出去。
我想著前世的宴會上,我被流螢撒了一身藥粉,在大庭廣眾下涕淚橫流,噴嚏不止,丟盡了麵子,趕忙裝作一副嚇到的樣子,退出大殿。
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。流螢懂醫善毒,又忠心耿耿。如果不打消清河的顧慮,怕是得重蹈前世覆轍。
待我尋到清河時,她已經在湖邊的涼亭裏擦幹了臉上的淚水,理好跑亂的發髻,又是個天之嬌女的公主了。
「殿下,」我跪的端正,「方才殿內一事,絕非奴婢本意,還請殿下勿要…」
「葉晚晚,」清河咬牙切齒打斷我,「你打量著本宮傻呢?做這種得便宜賣乖的樣子給誰看!」
我歎口氣,又要解釋,卻瞥見一旁流螢的手已經揚了起來。
糟了!我心下一慌,便要往一邊閃,以免自己再中了這丟人的藥。
我躲得快,這下藥粉直衝我身側的清河而去。
我並無意害她,便下意識伸出手想把她拉到一邊,清河卻誤以為我想對她動什麼手腳,猛然往後退了兩步。
她一邊躲我,一邊躲藥,一個不查,竟被長椅一絆,整個人向後翻倒進湖裏。
「殿下!」「公主!」
我跟流螢一前一後跳進水裏。
看來太子殿下這生辰注定是要過得精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