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前世其實很怨清河。
她有個好家世,所有人都天然寵愛她,還是裴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。她不想和親,就可以隨時推給我這個不值錢的奴婢。
所以當她滿臉複雜地出現在裴國公府時,我隻覺得虛偽。
正如她剛剛說我那般,既得利益者,做這種得便宜賣乖的樣子給誰看。
「殿下何必如此,」我雲淡風輕舉起手中的綠茶,「橫豎晚晚隻是一個婢女,自然是主子需要什麼,就做什麼。」
清河嘴唇囁嚅幾下,卻沒說出話來。
半晌,她才開口,「和親一事,非我本意…燕齊世仇,燕宮日子怕不好過…流螢自小同我一起長大,通醫術,懂用毒,你帶她去吧。」
南齊和親,是戰敗求和之舉,我確實吃了不少苦頭。
先是為了羞辱齊國,讓我嫁給不受寵的七皇子;而後我不小心暴露武藝,七皇子即位後就被挑斷手筋,軟禁冷宮,三五日才能送一頓好飯。
若不是流螢,我怕不知在北燕後宮死了多少次。
投桃報李,這輩子,我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清河出事。
又是太子壽宴,又是狼狽的我。
皇後聽著遠處趕來的侍衛描述清河如何在我的步步逼近下掉進湖裏,和善的麵容早已收起,目光如刀一般死死盯著我的麵頰。
「先前以為你是個懂事的,卻不想本宮給你幾分顏麵便敢如此跋扈,竟對我兒不敬!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給我拉下去,杖100!」
我心裏咯噔一下,縱然我是習武之人,這100杖打下去也非死即殘。
我帶著哀求的目光看向裴硯,可他竟一言不發,靜靜看著皇後身邊的太監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把我帶走,垂下的眼眸中平靜無波。
早已寒透的心又涼了幾分。
我原以為是那三年磨沒了我們的情分,卻不想打一開始,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