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身體不知道怎麼了,它被迫跟著沈清跑。
我想去看看阿娘,可是每當我想飄走的時候,就有一股力道將我拉回來。
裴家的男丁被拉過來的時候。
她問了一遍:“裴安在哪。”
那些人麵麵相覷。
我苦笑,他們怎麼知道呢?
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屍體在哪。
沈清看著他們的樣子,點點頭,隨即直接批示了聖旨。
女眷們被拉過來的時候,我居然看到了小桃。
她懷裏正抱著一個小嬰兒,看上去不足半個月。
沈清掃視了一眼人群:“你們知不知道裴安在哪?不要再給朕說他死了,這騙騙人的把戲說一次就夠了,怎麼還說兩次呢?你們也知道軍營是個什麼地方,我也不想難為你們。找裴安也不是什麼大事,給朕下跪道個歉我說不定就原諒他了,但如果你們還要包庇他的話,那別怪朕不顧及當年的情麵。隻要裴安出來,裴家所有人我都可以放。”
沈清的目光在四周巡邏一圈定在了抱著孩子的小桃身上。
“你來說。”
小桃拘謹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唇。
“陛下,公子已經死了”她跪下來“公子三年前就已經中毒了,奴....奴不知公子的毒素從哪裏來的,隻知道公子回來的時候,手臂和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,而且公子的臉色特別蒼白,經常性的吐血....”
“朕都已經說了不要說這個爛俗的借口了,死了?他以為他死了就可以彌補這些年對我的傷害了嗎?我告訴你們,他不出現你們一個也逃不過。”沈清打斷了小桃說出的話,轉而用食指挑起小桃的臉。
正欲說些什麼。
結果垂下來的衣服被一隻小小的手給抓住了。
她低頭看著那股力道的來源。
小家夥的眼睛很大,不難看出以後會是個美人胚子。
我心頭一跳。
不!
不要!
我飄過去擋在孩子麵前。
我妄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心軟,可是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
然後在我一個眨眼的功夫,她轉手握住了孩子脆弱的脖頸。
小桃的聲音裏帶著驚慌:“陛下,求您放過這個孩子吧,這是公子堂哥的孩子,他母親在生產當天就去世了,求您,放過他,他還隻有半個月。”
“裴安在哪?”沈清依舊重複著這個問題“他不可能死的,他怎麼可能死呢?”
“公子真的死了,奴真的不知道公子身上的毒哪裏來的,但我肯定的是公子是去幽州之後回來就這樣了,奴婢沒有資格跟著公子走,陛下不是那段時間剛好去了幽州嗎?陛下不是應該知道嗎?奴婢求您了,這個孩子還小,可不可以放過她。”
小桃的額頭已經磕破了。
我在旁邊聽著有些發愣。
我去過幽州?
我怎麼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記憶?
容不得我多想,我緊張的看著沈清捏著那孩子的手。
在她的手要慢慢撤回去的時候,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根箭穿過我的身體射中了小桃的後背。
小桃的眼睛猝然放大。
她死了。
懷裏的小嬰兒突然沒了支撐,往下掉了下去。
我慌張的伸手去接,可有人緊隨其後射出了第二隻箭。
那箭剛好對著那孩子的眼睛,血液以極快的速度漫了出來。
我定住了。
“阿清,不好意思,我本來是在打算射燕的,沒想到一時沒注意射到了人,好像還射死了,這是不是犯人啊,你會不會怪我?”
我朝聲音來源看去。
看到那個人麵貌的一瞬間,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