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這些年不能再有孕是因往日那些補藥所致時,我正在給沈淮安繡腰帶。
這些天他下定了心思要與我做一對恩愛夫妻,看見了同僚都有娘子繡的香囊,他心有戚戚。
回了家就開始鬧我,我不依,他就在床上磨著我,非要我鬆口答應,他才作罷。
汗水從他額頭滑落,他抬起眼眸亮晶晶地望向我,那眼裏頭有無限溫柔愛意。
我好像陷在那個眼神中了,曾幾何時,也有個如他這般望向我。
我開口問他想要個什麼樣的。
“要個雲紋樣式的,香要是你慣用的。”
我點頭答應。
他仍不滿足,像小孩子一樣那腦袋拱著我“嬋娘,再給我繡個腰帶可好。”
我不解,一個香囊還不夠嗎?
“那香囊是人人都有的,一個香囊會被同僚恥笑。”
“郎君真真是胡扯了,那些官人哪裏會笑話您。”我反駁他。
“嬋娘,好嬋娘,你就給我繡一個嘛。”
三十好幾的人了突然變得幼稚起來,一個勁兒地央我答應下來。
我受不住,隻好依他。
我原想著,日子若是這樣過著,哪怕他不同意和離,在這宅院裏我也能過下去了。
可如今卻告訴我,我那口口聲聲說要與我好好過日子的恩愛夫君,竟是讓我不能再做母親的劊子手。
指尖被銀針紮破滲出斑斑血跡,我像是感覺不到,五臟六腑的疼早已把這點傷掩蓋了。
“姑娘這些年喝的都是傷身子的藥,往後要孩子可就難了。”那赤腳先生如是說。
“我給姑娘開了個方子,那些藥可切記萬不得在喝了。”
“多謝先生。”
我在窗邊枯坐一天,眼淚都要流盡了,小丫鬟不知道我怎麼了,隻問我哭什麼。
哭什麼呢。
哭我錯信他人的悲哀,
哭我造化弄人的命運,
哭我一麵未見的孩子。
孩子,我甚至懷疑當年那個孩子也是沈淮安殺死的。
我知道我現在有些癲狂了,可我忍不住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沈淮安。
我突然有些恨他。
沈淮安回來時我已經平複了心情,我冷靜的可怕。
甚至在他雙手搭在我肩上時,我還能轉頭回應他一個柔情四溢的微笑。
逼問是得不到答案的,如果真是他殺了我的孩子,我一定要讓他殺人償命,血債血償。
所以,我要趁著他對我有些情意,利用他,報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