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掄錘將丹錦手中刀砸到泥中。
我已和丹錦打了三十幾個回合,皆是汗流浹背筋疲力盡,丟下兵器,我們一並躺在地上喘息。
“公主,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。”丹錦突然開口。
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,丹錦不僅是我的女官,更是朝夕相處的摯友。
“如果我說,我是活了第二遍的祝芙,你會相信嗎?”
“第二遍?之前那個呢?死了?”
“對。死了。”
“怎麼死了?”
“吃太多好吃的,撐死了。”我不願告訴丹錦真相,就這樣哄騙道。
丹錦呆呆地瞧著我,
“那公主肯定是丟下我了,要不然我會攔著你的。”
“是呀,我可後悔了。把你嫁給了世間第一英俊瀟灑美男子,你倆蜜裏調油,都沒人管我了。”
我笑著戳她腦門,丹錦臉頰羞紅,捏住我的手正色道,
“我要一輩子在公主身邊,護公主一生周全。”
“好嘛!”
我把丹錦拉起來,
“換身衣裳,陪我去養心殿見父皇。”
養心殿外。
慶公公攔住我。
“公主到偏殿先歇著,幾位大人與陛下正商議國事。”
我點點頭正欲向偏殿去,卻又被一個白衫男子攔住。
慶公公小跑過來,揚起拂塵便抽上那男子。
“糾纏咱家就罷了,你這小子竟敢妨礙禾樂公主?”
“快走!快走!”
“公公!我真的有重要的事向陛下稟報!”
那男子被慶公公追的繞圈跑,一雙澄澈的眼眸哀哀地看向我。
“你有何事?我問了你又不說!成心搗亂!”
“我要親口向皇上稟報!”
“你是何人?”
我抬手製止這場鬧劇。
“臣玉州總督...的副官...的文書,沈蔚心,拜見公主。”
男子抬起頭來看著我,白皙的臉龐上掛著汗珠,劍眉入鬢,星目濯濯,算得上清俊。
玉州,正是北瀚與大懿接壤之地,北瀚勢力正是從玉州之亂中逐漸滲透大懿的。
“父皇事忙,你隨本宮去偏殿回話。”
沈蔚心還在猶疑,就被丹錦提著領子來了偏殿。
“你從玉州來?”
我在簾內,沈蔚心在簾外。
“是,快馬行二十七日,未敢停歇。”
沈蔚心聲音沙啞,丹錦為他倒了茶,他一飲而盡。
我不出聲,他竟也一聲不吭。
僵持片刻,沈蔚心貿然開口,
“微臣...可以信任公主嗎?”
我失笑。
前世賀執被指為先鋒將軍死守玉州,我曾聽聞有小卒螳臂當車,在賀執逃跑的路上死死阻攔,被賀執一劍斬下頭顱。
後來得知,那小卒姓沈,名蔚心。
“你可以相信我。”
“隻要於國於民有利,情況屬實,我自然替你稟報父皇。”
沈蔚心重重叩首,鄭重道,
“玉州總督商築,暗中串通北瀚,叛國求榮,欺壓百姓,罪無可赦!”
他目光如炬,比玉州落陷燃起的熊熊大火炙熱百倍。
我今日來養心殿,為的正是勸諫父皇充實兵馬,以防外敵。
沈蔚心,倒與我是同道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