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晴柳娉娉嫋嫋邁入我院內時,我正鉚足了勁,一拳捶在人偶上。
她嚇得失聲驚呼,
“呀!這成何體統!哪家的公子敢娶個這樣的人物......”
“呀!那賀執舉止輕浮把我們公主都惹惱了,這成何體統!哪家的姑娘敢嫁個這樣的人物!”
丹錦嘴不饒人,放下大刀便反唇相譏。
榮貴妃婢女聽見,上來就要給丹錦一個耳光,丹錦一把就把那婢女推得四腳朝天。
榮貴妃與賀執同出一脈,聽到丹錦提起賀執的醜事,麵上掛不住,賠笑道,
“族中子弟疏於管教,讓公主見笑了。”
“賀執也是對公主一片真心才口出妄言......”
她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。
“這是賀執的謝罪書,可還要我安排他入宮與公主見一麵?”
我接過那張薄薄的紙,直接撕碎。
“不感興趣。”
“賀家還有許多才俊,”
賀晴柳急了,拉住我袖口道,
“吾兄早已與江家女和離,也年長了些,可的確是個會疼人的!”
“吾侄聰慧異常,三字經百家姓倒背如流!”
我甩開榮貴妃的手,嫌惡至極,
“那賀旗年逾花甲,惡名滿貫,”
“賀良不過是個總角小兒,尚不及這大刀一半高,”
“榮貴妃非要我嫁與你賀家人,是何居心?”
句句犀利,賀晴柳麵色青白,捂著胸口便佯裝病倒之態。
可她的婢女正被丹錦按在地上。
見沒人扶自己,她的病也好了,忍不住惱怒道,
“滿京都男子都對你禾樂公主唯恐避之不及,隻有我們賀家,願意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當佛爺供著!”
“公主也能有個好歸宿,賀家子也能得個駙馬爺的名分,享享榮華富貴,兩全其美!”
此言一出,眾人噤聲。
賀晴柳尚喋喋不休,那明黃的偉岸身影已從殿外緩緩步出。
“榮貴妃對禾樂公主的婚事還真是上心,翻遍了賀家族譜也要從中找出一人與芙兒相配。”
父皇不怒自威,冷笑道。
賀晴柳驚惶萬分,嘴唇顫抖,
“都是妾胡言亂語!陛下!妾與公主說笑呢,公主,你快和陛下說,剛剛母妃和你鬧著玩呢是不是...”
我搖搖頭。
“不。你說滿京都沒人要我。”
父皇對賀晴柳的話置若罔聞,輕撫我的頭,
“黑了!壯了!”
“變成朕的小黑米糕了!”
而後他笑意收起,瞧都不瞧賀晴柳一眼。
“榮貴妃貶為庶人,打入冷宮。”
“賀家流放寧古塔,非詔不得回。”
賀晴柳的哭喊聲逐漸遠去,父皇笑眯眯坐在廊下品茶,
“芙兒會打拳了?給朕瞧瞧。”
“父皇看好了!”
我一抹汗珠,亮了一套利落的拳法,而後一個轉身把草人捶個稀碎。
幹草撲簌簌落下,支撐草人的木杆也在我的拳勁下折斷。
“好!”
皇帝站起來喝彩,丹錦和劉嬤嬤鼓著掌大聲歡呼,師傅們也欣慰地讚歎不止。
看著大家都由衷為我欣喜,我甚至有些舍不得離開皇宮。
可我知道,一年後,我大懿屬國北瀚將揮兵南下,直搗京都。
時間不多了,天命,落在我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