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夫人再一次找到我,扔給我一張卡。
是時候該走了,我明白。
但裴青茂越來越依賴我,我心中竟詭異地冒出一點不動容和害怕來。
但我還是收下了錢。
畢竟,這種伺候著瘋子的生活誰願意再做呢?
於是這天,我打算和裴青茂告別。
卻碰見他和朋友們罕見的聚會。
[喲,裴少這次沒帶導盲犬了?]
身邊的公子哥們碰杯,笑得很賤。
[我看裴少最近對她溫和不少啊,不會上心了吧?]
裴青茂的手一頓,然後勾唇一笑。
緊握酒杯的手一鬆,“砰”得一聲碎了一地。
空氣驀然一滯,眾人對視,以為是自己的話冒犯了裴青茂。
我氣笑了,也反應過來“導盲犬”是指我。
可裴青茂卻輕飄飄地吐出,[人和狗,怎麼能在一起呢?]
嘲諷和輕蔑的語氣讓我猛地一愣。
公子哥們的哄笑聲異常刺耳。
我自嘲道,自己領著工資,還在心疼瑣事巨多的資本家,真是賤骨頭。
難怪他把我當狗。
照顧裴青茂的第二年,我愉快地拿錢走了。
感謝他的一番話,讓我最後一絲的愧疚心全然消散。
......
我以為我和他不會有任何接觸。
畢竟他連我名字都不知道。
可如今,我卻秉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,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。
[裴老師需要讓我做些什麼呢?]
沒辦法,拿不下這個訪談,我轉正就不可能了。
《翻飛》這種級別的雜誌,多少人擠破頭想進來。
[做狗,做一隻聰明的導盲犬。]
他言語譏諷,滿是惡意。
嗬,許久不見,他的惡劣比以前更甚。
積壓著的怨氣讓我的笑僵在臉上。
[看來外人還是高估了裴老師的私德。]我壓下心底的厭惡,開口。
[如果如此的話,我也不介意把這次訪談改成“畫作背後”,聊聊您是怎麼可憐到缺一條狗的。]
氣氛凝滯,劍拔弩張。
他神情複雜地打量了我許久,然後暢快地大笑。
[宋什麼?算了,叫你小宋吧。訪談?不急不急,多多了解我,才能更了解作品吧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