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飯他便回了公司,明天便是爸媽和孩子的忌日,
他說要提前把工作布置下去,明天好安心陪我掃墓。
卻不想我們剛到陵園,他那邊便來了個電話,
他麵露難色地看著我支吾著開口,說工作那邊出了問題,他要去一趟。
我的視線落在那通還未掛斷的電話上,
毫無情緒問他,「一定要去嗎?」
他麵色艱難地點了點頭,
我垂下頭,聽見自己聲線無比平靜,「那你去吧。」
他抱著我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清,
我隻看到他轉身幹脆離開的背影,著實諷刺。
掃完墓後,
我坐在陵園的長椅上開始認真翻看我昨天複製過來的聊天記錄,
他給她的備注沒有過多修飾,隻是簡單的“祝月”二字。
聊天記錄前後的時間記錄正好一年,我才發現他們就是今天認識的。
去年的今天,我失去了父母,我和他失去了孩子,他與她一見鐘情。
真可笑,
怪不得,她昨天深夜發信息,纏著他要過什麼紀念日。
那天,這個城市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雷電交加的大雨。
傾盆大雨伴隨霧氣,視線朦朧,四處都打不到車,
他從前酷愛飆車,那天正好他的車全部都送去保修了,上班開的是我的車,
我一遍又一遍地給他打電話,不知多少次嘟聲,無人接聽自動掛斷,
最後我不得已衝進雨裏攔車,不小心摔了一跤,最後好心人叫了救護車。
醒來之後,隻看到兩具冰涼的屍體,和一灘刺眼血汙中的嬰兒雛形。
盡管我在心中無數次想責備質問他為什麼來遲,可是我看著他愧疚的神色終究還是用盡理智說服自己,
他到公司初擔大任,他很忙,他不是故意的,不關他的事。
隻是,我看著聊天記錄中那句:「昨晚很棒。」,終是諷刺地笑了,
我崩潰著打電話給他的那個雨夜,他正在辦公室和她一夜情。
現在或許也是,
手機震動,一個陌生郵箱發來了幾張陸堯和一個女孩的親密床照。
哦,不是或許。
我遠遠看著那座小墓碑,在一眾墳墓中顯得那樣小,
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字,
下葬的時候,我給他取名叫小眠,希望他不受世間紛擾,安息長眠。
其實,我很慶幸我的寶寶沒有出生,不用承擔這些,不用遇見這樣的父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