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今日多謝秦掌印,合作愉快!」
我劃掉了本子上第一個名字。
「崔家對你不好?」
秦序開口卻是詢問。
「唔......這些年他們在我手上也沒討到便宜。」
小時候嫡母說我頑劣不堪,未來如何能為崔家爭得榮耀。
我刺她:「怪不得母親任由後宅許多女兒,原來是家中男子太不濟事。」
因為這些話被關了不少禁閉。
「那些人的確不怎麼討喜,你若是不喜歡,我可以幫你殺。」
我聽著秦序語氣不大對勁,正伸手摩挲著刀。
大約是聽到那群世家子背後議論了什麼,看起來有些情緒不振。
「秦序,殺他們沒得臟了你的刀。」
「你為天子除亂臣,今日見的不過是一些庸人,用所謂的規整禮儀強撐起一副世家清貴的殼子罷了。」
「這些人不配你看進眼裏。」
什麼見鬼的千年世家如圭如璋。
我早晚會讓他們如煙散去。
秦序沉默一瞬。
「若是為了你......」
我還未聽清楚話,秦序突然將我扯進懷裏。
一道流箭擦過我的耳側。
幾縷斷裂的發絲飄到了他手背上又落地。
秦序那一瞬間呼吸有些粗重。
我剛想說小心,這廝就提著刀掀開了轎簾。
「一堆護衛暗衛的,怎麼自己出去了!」
我出車架就看到殺紅了眼的秦序。
來不及多想,拔出藏在靴子裏的短刃也衝了上去。
刺客人不算太多,今日秦序又顯得格外利落狠辣。
沒一會兒就躺了一地。
「秦序你手!」
我一眼看到他執刀的右手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。
著急忙慌為他包紮,他卻直勾勾盯著我。
左手在衣服上擦幹了血跡,輕碰了一下我的顴骨處。
「疼嗎?」
我後知後覺箭擦傷了臉頰,有些輕微的疼。
「我這算個鬼的傷啊!別亂動還沒包好呢!」
徹底清理完四周的護衛奔過來跪了一地。
「找出來他們的主子,切碎了給我帶來。」
秦序的聲音極輕,卻跟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。
「好歹審了再殺。」
「有什麼好審的,不過我得罪的那幫人。」
秦序是皇帝手裏最好的一把刀。
先帝荒唐,留下的江山也亂。
新帝登基後,若不是秦序手段狠厲,鎮不住那些皇親國戚實權世家。
他一手建立了隻聽命皇權的監理處,腳踩的是長刀滴落的層層鮮血。
得罪的人也多了去。
秦序靠在車架邊:「對不起,連累了你。」
我感覺像聽了個笑話。
「我是第一個得了掌印大人歉意的人吧?這可得記下來。」
跟他肩並肩靠著,懷裏還剩下哄阿拙時留下的兩塊桂花糖,遞給了他一顆。
秦序不接,我幹脆塞進了他嘴裏。
「今日這才算什麼?掌印不記得陛下剛登基時了?」
我跟著娘娘在宮裏每日疑神疑鬼。
就連瓦片順下來一滴水我都怕是摻了毒的。
也就是那時候我開始自學武功,還得了秦序幾次指點。
「弦繃得久了也就習慣了。」
桂花糖香氣清甜,我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良久,秦序都沒有回應。
我剛想招呼他回府,身後突兀響起一陣車軸聲。
「掌印大人留步!」
我麵無表情看著我爹疾步走到秦序麵前。
一個女人下了車駕跟著他站定。
眼中一汪淚半落不落,楚楚可憐的樣子格外令人疼惜。
「阿序。」
知道寒暄沒用,我爹張口就道明了來意。
「這姑娘投到我門下,說要尋掌印庇護。」
「下官核實身份,確與掌印有段故交。」
我就知道他會找報複我的機會。
大概是小時候總嚷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給了他靈感。
我前腳嫁了他的嫡女。
後腳他就來給我添堵。
這些年有許多人找秦序假認親,後果都不怎麼好。
眼前這個大約是真的。
因為秦序眼中翻滾出一抹複雜的情緒。
「那就帶上走吧,這細腰別被風吹壞了。」
我還偏就不讓我爹如願見我失意。
秦序剛包紮好的手又滲出血來。
我卻不想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