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戴上了媽媽留給我的鑽石項鏈,打算去墓園看一看爸媽。
這家房子是顧啟明強迫我住在這裏的,是一間很小的公寓,比起他給蘇若離的大別墅簡直不值一提。
雖然我明麵是顧啟明的情人,但其實他很少來這裏。
也許是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他覺得惡心。
相反,他幾乎隻住在蘇若離那裏。
他為她砸資源,為她大規模地慶生,整個娛樂圈都說顧啟明把蘇若離寵上了天,結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。
每一次他為蘇若離舉辦的大型聚會,顧啟明都會把我叫過去,讓我不知疲倦地談著一首又一首鋼琴曲,隻為哄蘇若離高興。
他知道鋼琴曾經是我榮耀的象征,所以他便要親手用鋼琴一寸一寸打碎我的驕傲。
我回神,簡單收拾了一番,打開門準備出發。
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是蘇若離。
雖然我們都算是顧啟明的情人,差別可以說是天差地別。
她穿著顧啟明剛剛為她天價拍下來的高定禮裙,而我卻穿著再廉價不過的白襯衫。
她眼底的嘲笑明顯可見。
「沈姐姐,你怎麼就住在這種地方啊,顧總連一件別墅都沒有送給你啊,要不要我幫你和顧總說一下,給你換一個好一點的住處啊?」
蘇若離彎起眼睛,看起來美豔又惡毒。
但是當她隱去眼裏的心機,故作清純的時候,那副燦爛的笑容,和年輕的我卻有七八分相似。
蘇若離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,她把握住了自己的優勢,同時也害怕著我搶走她的位置。
但是我不想和她多做糾纏。
對她來說,一個男人比天大,而我沒興趣做她的假想敵。
我隻想把我人生最後一段時光過得盡量好一點。
「讓開,顧啟明不在,你也不用演,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把一個男人的愛當做畢生追求的目標。」
「你!」
蘇若離惱羞成怒地舉起巴掌就想朝我的臉招來,我抓住她的手就把他推倒在地。
像她這種嬌滴滴的小明星,根本禁不起我的輕輕一推。
我沒心情和她廢話,繞開蘇若離打算離開,她卻忽然捂住臉連連後退,好像我是什麼吃人的魔鬼。
「沈姐姐,對不起,我以後再也不靠近顧總了,求求你別打我了。」
再次抬眼,我看見的是顧啟明挺拔的身影。
他看都沒看我一眼,越過我扶起了蘇若離,把她抱在懷裏輕聲哄著。
然後冷若冰霜地盯著我。
「沈思盼,道歉。」
我看著麵前為了另一個人對我疾言厲色的顧啟明,思緒忽然飄回了幾年前。
那時,他也是如此,把我護在身後,對欺負我的人沒有一絲好臉色。
隻不過時過境遷,他護在身後的人終究不是我了。
「她自己找上門來犯賤,我為什麼要道歉?」
我神色淡淡,連慍怒都沒有。
「顧總,你別怪沈姐姐了,她還是很在乎你的,不然也不會忽然打我了。」
蘇若離拽著顧啟明的袖子,看起來我見猶憐。
顧啟明似乎氣笑了,不知是為蘇若離還是為我毫不在意的態度。
「不道歉也行,我記得你脖子上是沈氏集團破產時你唯一剩下的東西吧,不如你把它送給若離,我就不追究這件事情了。」
顧啟明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,希望能在我的眼裏看到絕望、委屈或者難過。
「我媽送給我的遺物你們也要,連臉都不要了嗎?」
我緊緊抓住掛在脖子上的項鏈,冷冷地掃向麵前的兩個人。
「不給也行。」
顧啟明此刻就像在商場上掌握生殺大權的將領。
他向來知道如何能讓人傷筋動骨,傷痛最深。
「不過我看你爸媽的墳,也可以換個地方了。」
蘇若離聽到這句話時都要控製不住得意的表情,她炫耀地挽住顧啟明的胳膊,居高臨下地俯視我。
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,整個胸腔都顫抖起來。
我摘下了鑽石項鏈,扔給蘇若離,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個惡心的地方。
「顧總好眼光,這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了,不過我馬上就要死了,希望蘇小姐不會覺得晦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