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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終還是沒能去到墓園。

因為我暈在了半路。

夢境裏，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了過去。

其實當初和顧啟明分手的原因很簡單。

我家破產了，而我的父母也病重幾乎無力管控公司事宜，覬覦著公司財產的股東如豺狼虎豹一般撲了上來。

那時我和顧啟明異地戀，他忙著創業，而我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。

我知道，如果我和他說了這件事情，他會義不容辭地回來和我一起麵對。

可他的公司才剛剛起步，他那樣有抱負的人，我又怎麼能做他的絆腳石。

所以我在他滿心歡喜回來看我的時候提了分手。

「窮小子和大小姐的愛情遊戲我玩膩了，這些錢就當賞你的分手費了。」

我隨手揮了一地的錢，然後絕情地轉身就走，幾乎不敢讓他看見我通紅的眼睛。

那幾天，他每一天都站在我家樓下，給我發了無數條消息，全部被我拉黑。

最後我留給他的，是我和別人出雙入對的背影。

從那之後，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麵。

直到我在彈鋼琴賣藝還債的時候，他重新出現。

隻是眼底再無我熟悉的戀慕，隻有滿滿的厭惡和冷漠。

我睜開眼，察覺到我流了滿臉的淚。

顧啟明守在了我的床邊，他看到我睜眼，立刻伸出手扶我。

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。

「沈思盼，打你電話的人告訴我，我是你通訊錄第一個人，不是說不在乎嗎，你現在又在這裏欣欣作態什麼？」

那是少年時期我設置的，隻不過這麼多年來，我一直都沒有改。

「你看起來不是和沒事人一樣嗎，在這裏裝什麼？」

顧啟明字字見血，握住我的手臂的手卻不容置喙。

「那你還不是一接到電話就飛奔過來了？看來我在你心裏位置還挺重要，別人都是我是你心裏不可忘卻的白月光，原來是真的啊。」

我語氣淡淡地諷刺他。

他似乎是被我戳到痛處，猛地把我摁倒在床上，那雙修長嶙峋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
我能感受到他的手上還帶著一枚戒指。

那是以前我送給他的。

「沈思盼，你以為我還愛你嗎？像你這種隨意玩弄別人感情的人，就應該被人狠狠報複，聽說離開我不久，你爸媽就死了，公司也破產了。」

顧啟明貼近我的耳邊，語氣親昵又危險。

「活該，像你這種人，這都是報應。」

我驟然間呼吸急促，一把將顧啟明推開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。

「對，我是活該，所以我活不長了，但是一想到死前不久都要見到你這張臉，我就覺得無比惡心！」

「那你就去死啊！我巴不得你快點死。」

顧啟明被我打得臉偏過去，眼神陰鷙。

他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，顧啟明沉默一瞬，還是接了電話。

蘇若離甜膩可憐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裏傳出來。

「顧總，你怎麼拋下我一個人就走了，我一個人在宴會上好害怕，你來陪我好不好？」

顧啟明沒有回答她，隻是望著我，好像在期待我能說出些什麼。

我微微啟唇，顧啟明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。

「顧啟明，你可不可以——」

「可不可以趕緊走。」

顧啟明愣了愣，而後輕嗤一聲，而後重重地摔門離去。

他離開之後，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，猛地吐了一大口血，染紅了整張床單。

我知道，我的時日無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