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說,婆母的運氣真是好。
老大夫得知情況,二話不說便給婆母看了病,配了藥。
他還要把那些值錢的藥材都送給我,我不肯要。
我知道山裏有值錢的草藥,要是能挖到拿去賣錢,日子就不用過的這麼難。
我求老大夫教我如何辨認藥材。
大雨下了三天,我跟老大夫學了三天。
他很驚喜地說我是個學醫的好苗子,臨走依依不舍,希望我能去給他當學徒。
可我隻想給婆母治好身子,然後攢夠銀子讓虞北境繼續去讀書。
至於我自己的事,我沒想過。
放晴後,我帶著幹糧入山挖藥。
老大夫說,婆母的身子虧空的厲害,最好是能買些補品補補。
可是虞家如今家徒四壁,哪裏買得起補品。
從前我聽人說人參最好,我想碰碰運氣,萬一能在山裏挖到呢。
我挖了一整天,身上被蚊蟲給咬了個遍,還被割了好幾道口子,也隻找到一些尋常的草藥。
眼見天色越來越黑,我趕緊往回走,卻不小心被絆了一跤,摔到一處大坑裏,暈了過去。
等我再醒來時,天已經微微發亮了。
我竟然在坑裏昏睡了一夜。
婆母和虞北境定然著急了。
我連忙胡亂收拾起一旁散落的草藥,一瘸一拐地往家裏趕。
遠遠地我便看到家門口圍了不少人。
娘的聲音格外尖銳刺耳:
“找個屁!那小蹄子說不定死在山裏了!本來就是個災星,死了更好!”
婆母氣急:
“你說的什麼話?有你這樣當娘的嗎?”
娘不屑:“我家可隻有光宗一個孩子。那臭丫頭養不熟的白眼狼,除了惹禍,還有什麼屁用!”
我壓了壓心中的鬱氣,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原來因為我入山久久未歸,婆母擔心,便央裏正讓大家幫著找一找。
我娘不想爹和弟弟冒險,就各種阻攔。
見我沒事,大家就散了。
娘也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虞北境出去找我去了,聽聞消息,趕緊回來。
大概是走的比較急,他額間有細密的汗珠,眼圈微青,大約是為了找我整夜沒睡。
我望出去的時候,正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睛。
初升的日頭光線微亮,打在少年瘦小的身上,影影綽綽,讓人看不清。
我安慰了婆母和虞北境,還趕緊拿出我挖到的草藥邀功。
沒想到竟有一株人參跟在草藥堆裏咕嚕嚕滾了出來。
婆母大喜,問我是在哪裏挖到的。
我也不知道啊。
我明明隻挖到了一些普通的草藥,這人參,該不會是我從坑裏爬上來的時候順手帶上的吧?
婆母喜的抱緊我:“我就說嘛,我們大丫是個福星!”
婆母說這人參的年份大概有二十年以上,品相也不錯,起碼能值個三四十兩銀子。
如果真如此,那補品和虞北境的束脩都不成問題了。
虞北境帶著我,拿了人參到鎮上的藥鋪去賣。
那藥鋪老板得知我是跟著老大夫學的本領,一高興,給了我們五十兩整。
我很高興,買完補品,忙帶著虞北境去學堂交束脩。
一進門,卻見樊光宗站在大門口,脖子上掛了個有字的牌子,而我爹正在不斷地和一位手持教棍的先生求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