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醫院醒來的,身旁隻有安安在。
醫生說,我燒的太厲害,今後左耳怕是聽不見了。
我試探堵住右耳,多想醫生是騙我的。
當世界變得隻剩下寂靜時,我知道他說的沒錯。
媽媽手裏拿著化驗單緩緩走入病房與我對視,嘴裏不滿。
“整天給我添亂。”
被刺痛的心已經變得麻木不堪,我抬眼問她,“薑末呢?”
她沒理會我,拽著安安往出走。
“不是叫你不要來嗎?耽誤學業怎麼辦?”
安安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,一如既往的順從。
護工在旁邊默默歎氣,跟旁邊的阿姨聊到薑暖。
也是頗多遺憾,薑暖的死上過當地新聞,不少人都知道。
恍然間我想到那個隻剩下黑白照片的女孩。
我曾在鄉下見過她,安安跟她很像,乖巧聽話。
可薑暖的骨子裏有叛逆,她與我說過,“媽媽折斷了我的翅膀,我好像被永遠困在這裏了。”
那時她沒告訴我是我的姐姐,我也年幼,聽不懂她的話。
我把剛剛學會的編蝴蝶送給她。
“翅膀不會斷的,你看?”
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,像是明豔的陽光,給人溫暖。
她對我說,“謝謝,薑雨。”
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沒了呢?
那麼鮮活的女孩從十六樓跳下,她該有多疼啊。
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讓她選擇以如此的方式。
早早結束自己的生命......
我在醫院養了一周才被爸爸接回家,屋子裏又是蔓延著死氣沉沉的味道。
薑末的身子比我想象的要嚴重。
他沒了以往的神氣,已經不能下地行走,整個人瘦成皮包骨。
媽媽看到我倏然笑出聲,“這不是還有她嗎?”
爸爸將媽媽拽到一邊,“你瘋了,薑雨也是你親閨女。”
安安悄悄把我拉到房間裏,隔絕外麵的爭吵。
畫板上都是栩栩如生的作品,讓人驚奇。
我指著那些畫,“都是你畫的?”
她點頭,將最裏麵的蝴蝶送給我,蝴蝶上寫著兩個字。
“自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