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末走的很突然,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。
參加葬禮的人都安慰媽媽,都會好起來的。
她捂著臉,淚水從指縫中流出。
“就差一天結果就出來了,怎麼就不能等等呢?我的安安可怎麼辦啊?”
我滿頭霧水,“這關安安什麼事?”
舅媽將我拉到一旁,低聲詢問,“安安患有先天心臟病,等著換心臟,你母親沒告訴你嗎?”
我反複呢喃這幾個字,有些惶然。
舅媽也沒有多說什麼,將我緊緊樓在懷裏。
嘴裏念叨著,“真是個可憐的孩子。”
我抑製住心中那個荒唐的想法,卻壓不住心頭的恐慌。
外婆說,媽媽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,她應是不會那般做的對吧。
當晚回到家中,媽媽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天一夜沒出來。
安安捧著我的手始終沒撒手。
第二天早上,安安臉容慘白,嘴唇烏青很是痛苦。
我哭喊著媽媽,喊了好久才將她喚出來。
她顫抖著抱著安安,我光著腳跟在後麵。
爸爸車速很快,卻還是沒來得及。
趕到醫院時,醫生檢查一番,就告訴媽媽處理後事吧。
她不肯相信這個事實,撒潑打滾。
媽媽拽著醫生的胳膊,哭著問道,“你不是說,隻要有合適的心臟,安安就能活下去嗎?”
醫生看著安安,搖頭跟媽媽解釋,“太晚了。”
她像是被抽取生機般癱倒在地。
我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靠近她,哽咽著不敢出聲。
她似是剛剛回過神般用力抽打我,嘴裏喊著,“為什麼死的不是你?”
“我的安安是多麼聰明乖巧的女兒啊。”
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打在我的身上,路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我們分開。
我忽然想起昨夜安安沒由來的話。
“姐姐,活下去,帶著我和暖暖姐姐的那份。”
在這半年時間裏,安安從未在人前開口說話。
她臨走前的最後一句竟是囑咐我好好活下去。
我忽然想到什麼拖著身子去翻母親的皮包。
好幾張病例與化驗結果散落在地,她早就準備好了。
就算沒有薑末,也會是我。
我揚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滿心都是失望。
“媽媽,你原是想用我的心臟去換安安的命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