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嘩過後,院子裏又陷入的長久的冷清。
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流逝。
嬰兒的哭聲越來越響亮。
我時常聽見母親在哄著他,依舊唱著從前哄我的那首兒歌:“小白兔,白又白,兩隻耳朵豎起來,愛吃蘿卜和青菜,蹦蹦跳跳真可愛......”
一片祥和幸福。
直到有一次,母親整整兩天沒給我送飯。
弟弟的哭聲也消失不見。
我餓得不得了,
用手虛弱的敲打著鐵門。
回應我的是一片寂靜。
第三天,院子裏又嘈雜起來。
同時響起了哀樂。
我餓得意識囫圇不清。
恍惚中聽到有人說:“節哀。”
又有人說:“老周,這惠兒怎麼這麼沒良心?媽媽和弟弟去世,也不回來一趟。”
“哎,大都市的人了,哪還看得起我們這些鄉下人。”
......
再次醒來,是父親在喂我喝白糖水。
鐵門留了一條縫,從透進來的白光中,我看見父親頹廢的臉。
他眼窩深陷,眼睛裏布滿血絲,胡子拉碴,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。
發現我在看他,他突然紅了眼眶,嘴角顫抖,斷斷續續的痛哭流涕:“惠兒,你媽和弟弟死了,被車撞死了!老周家,絕後了!”
這一刻,我久未波動的情緒,再次決堤。
我跌坐在地上,再也控製不了自己,雙手瘋狂的撕扯著他。
無休無止。
我想,我恐怕要永遠瘋狂了!
我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崩潰。
大約是對我母親還存留一絲感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