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來我過去這須臾數年,身邊的人竟無一好下場。
眼底不自覺有些酸脹,藥也喝完了。
陸玄之看出我紅了眼眶,上前笨拙得拭去了我眼角的濕潤。
「是藥苦嗎?」
我搖頭。
「還是哪裏痛?」
我亦是搖頭。
他皺了皺眉,似乎在認真思索其他的可能性,忽然恍然大悟。
「我昨夜沒在漫漫那裏留宿,與她爭執生了一肚子氣。回來時看房內熄了燈,怕驚擾到睡熟的你,就在書房一個人讀書到天亮。」他說著說著,還委屈了起來。
「你竟會讀書?」我側目。
「雖然我是一介武夫,但隻要我有心想學,舞文弄墨之事難不倒我。」他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。
我與他之前拌過一次嘴,起因隻是件我已經記不起是什麼的雞毛蒜皮的小事。
我說他是腦子裏空空的莽夫,肚子裏半點墨水都沒有。
他第二天便買了許多書籍擺在架子上,和他那些刀槍劍戟並排放在一起。
看著他少年意氣的臉龐,我的幸與不幸都與他有關,心中愛和恨交織在一起,我偏想要他也跟著難過。
「可惜我沒有那麼久的時光等你成為一名學富五車的大文豪了。」我淡淡的說著風涼話。
果然,陸玄之那張朗朗星眸瞬間盈滿了苦楚。
「茯苓,你一定會好的。」他抓著我的手,堅定又悔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