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入秋了,算算日子,我大抵會死在寒冬臘月。
到時白雪覆蓋在我的屍體上,想想竟也很美。
我將這個想法告訴給陸玄之,他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我的腦袋:「不許你說這種話。」
這時我正坐在一旁磨墨,邊拖著下巴看陸玄之練字。
不怕將軍殺人,就怕將軍舞文弄墨,還真是一點天賦都沒有。
陸玄之在紙上寫了我們二人的名字。
趙茯苓。陸玄之。
「過幾日我要陪聖上去廟裏祈福,到時我也在菩薩前掛上我們的名字,讓他保佑我們恩愛兩不疑,白首不相離。」他說到此時臉龐微微一紅。
陸玄之的皮膚底子不錯,從前在外征戰臉曬得像是快黑炭,現下在府上養了一年多,竟隱隱有了些白嫩。
「你別給菩薩出難題了,還是祈願和雲漫漫永結同心吧。」我話說到一半,正看見雲漫漫端著幾碟陸玄之最愛的糕點走到門邊,後半句便是看著她的眼睛說的。
陸玄之背對著門口,因此不知道她進來了。
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,我自是要與你永結同心。」他這話何嘗又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呢。
瓷盤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,一並打碎了陸玄之的深情。
雲漫漫掩麵離去,陸玄之下意識的邁步想去追,可他身子卻一動未動。
「不去追嗎?」我歪著頭問他。
陸玄之搖了搖頭:「我不會再拋下你一個人離開了。」
我微微一怔,心中百轉千回的滋味。
這句話我等了太久,他又說得太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