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子的占地麵積並不大,卻是種了很多蔬菜,在寨子後麵點靠近懸崖的地方,是一片簡易的房屋,裏麵大多是因為戰爭而逃亡到這裏後被這裏的人收留的老弱婦孺,言嶺和蘇玉兒看著他們臉上的笑意卻是感慨萬千,戰爭中其實並沒有受利者,當真是應了那句“興百姓苦,亡百姓苦。”
當夜整個寨子大肆慶祝,所有的人都是其樂融融,這寨子的村民性格豪爽樸實,讓蘇玉兒感覺在皇宮那段日子還要逍遙快活,其實菜品十分簡單,大多都是素菜,其實大魚大肉並不多,連言嶺他們喝的酒都是極其清淡的米酒。
蘇玉兒也試著喝了一口,味道清香,倒是好喝得很,便也多喝了幾杯,那男子見狀一笑,眼睛裏都是掩不住的自豪:“這酒是我們寨子裏的人親手釀的,如若不是這樣重要的場合,可是舍不得喝呢。六王爺,六王妃莫要拘謹,您二位可要多喝點!”蘇玉兒和言嶺相視一笑,便也應了那男子的意。
不料那酒是清淡,後勁兒卻是大,蘇玉兒第二日便覺得頭疼得緊,言嶺見她那樣便是一笑“昨晚叫你不要喝太多,你倒好,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,如今頭疼了吧。”
蘇玉兒抬頭瞪了言嶺一眼,卻是一言不發。言嶺將被子為蘇玉兒蓋好道:“你先好好休息吧,我們明日再離開便是。”於是兩人便又在寨子中耽擱了一日。
第二日,兩人便是馬不停蹄地下了山,而蘇玉兒也在半路上同言嶺講出了自己的疑惑,“言嶺,我覺得有些蹊蹺,蘇家都對我們下手了,為什麼八皇子那邊卻沒有半點動靜,按理來說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才是。”
言嶺聞言皺了皺眉,他其實也發現了,八皇子並不是這種會心慈手軟的人,連自己的父皇都下得去手的人,怎麼會對他這個連半點感情都沒有的六哥。
“我也發現了,我們快些趕回鎮上調查下吧。”說完兩人便是匆匆忙忙向鎮上趕去。
從寨子所在的那座山下來,卻是到了鹹陽城。城中人來人往真是好不熱鬧,兩人牽著馬兒在街道上走得異常艱難,兩人看了眼這街上一時半會不會鬆活的樣子便決定先找個酒樓用飯,奈何兩人一路走來,酒樓的生意也是極好,好不容易尋了個位置坐下,店小二卻是在桌與桌之間不停地遊走,根本無暇顧及他們二人。
同他們坐在一桌的白胡子老頭見他們二人這般捋了捋胡須道:“二位是第一次來鹹陽城吧,也難怪不習慣這樣的環境,本來鹹陽城沒有這麼擁擠的,隻是兩位來得不湊巧恰好遇見了一年一度的花燈節,這四麵八方鎮子上的青年才俊都趕了過來,隻等今晚能尋得一個心儀的女子,兩位若是還沒有住的地方可要快些去找了,不然今晚可隻能露宿街頭了。”
蘇玉兒一笑,“老人家,你可知道最近朝廷可有發生什麼大事嗎?我們夫妻二人打算前往邊境找我們大哥。”那白胡子老頭聽蘇玉兒這麼一說,眼神在言嶺身上掃掃道:“最近這朝中除了六王爺和六王妃被流放倒是沒出什麼大事,隻不過說起邊境,最近敵國似乎又出兵攻打我國的邊境了,昨兒老夫還看見一大堆軍隊往邊境的方向去了。姑娘老夫看你夫君似乎是個書生的樣子,還是不要去邊境了吧,最近這世道亂喲。”
蘇玉兒聞言抬眸看了眼言嶺,卻看見言嶺一張臉都已經是黑了,蘇玉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卻被言嶺狠狠瞪了一眼。等蘇玉兒回過神來想跟那白胡子老頭道謝時,那人卻不見了。蘇玉兒咳了兩聲,臉上的表情也恢複成了一副冷靜的樣子“剛才那老人家說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,我記得我在鹹陽城也有幾間鋪子,等會兒我們便去那邊詢問下京城的情況。”
不料言嶺卻是眉頭一皺,拉起蘇玉兒便是出了門。這時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如方才那般多了,兩人這一路走來倒也順利了許多。不過片刻兩人便是站在蘇玉兒鹹陽的分鋪麵前。蘇玉兒看了眼麵前的鋪子,歎了一口氣跟在言嶺身後走了進去。
那掌櫃不認識言嶺卻是認識蘇玉兒的,見蘇玉兒進來連忙將兩人領進了後院。還沒等蘇玉兒開口,言嶺便是出聲詢問了“掌櫃,你最近可有收到來自京城的消息?”
那掌櫃看了言嶺一眼後又看了蘇玉兒一眼,眼裏盡是為難,蘇玉兒自然知道掌櫃是在為難什麼,便衝那掌櫃道:“掌櫃的但說無妨,他是我夫君也是當朝的六王爺。”
雖是不在京城沒有看見蘇玉兒出嫁,倒也知道蘇玉兒嫁給言嶺的事,便也將最近收到的來自京城的消息道了出來:“近日敵國派兵攻打我國的邊境,邊境上本沒有多少兵力如今是勢如破竹,敵軍已經攻下了三座城池了,而朝中派出的大軍卻是昨日才從這裏經過而已。如今邊境的情況怕是極其混亂,主子和六王爺還是先不要去邊境吧。”
蘇玉兒聞言皺了皺眉,心中對八皇子不派人追殺他們的原因已是了然。
清風樓天字一號房中,言嶺臉色難看,若不是蘇玉兒攔著,隻怕他馬上就要提劍回京了,“玉兒,言庭不配做這破月國的皇帝,他遲早會將破月國如數拱手讓人的!”
蘇玉兒看著麵前這個暴怒的男人,輕歎一口氣,好言安撫著,“嶺,你冷靜一點!”
言嶺一雙星目瞪大,失去理智了的他,此時完全有些不管不顧了,“冷靜?玉兒,國難當頭,我該如何冷靜,我一定要回去殺了言庭!”
蘇玉兒頓了一下,卻仍是攔著言嶺,“嶺,不可,你現在去殺了言庭,破月國千萬百姓會怎麼想,那是篡位!更何況,你就算殺了言庭,能改變什麼?是敵軍的退散還是國內諸侯的安穩?”言嶺終於冷靜了下來,是啊,他此刻就算殺了言庭,也依然是無濟於事的!還會因此背上弑君篡位的罪名,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賢名。
蘇玉兒見言嶺不再嚷嚷著要回京殺了言庭,也曉得他心裏已經明了大事麵前孰輕孰重,“現在正是內憂外患的時候,咱們且看他言庭如何坐穩他這個皇位!”
言嶺聽蘇玉兒這麼說,也是明白了蘇玉兒比自己看全局看得更透徹,不禁有些疑惑她心裏可是有什麼打算,“內憂外患從何說起?”
蘇玉兒輕笑一聲,“阿嶺你當真是當局者迷!”見言嶺依然十分不解,蘇玉兒吊足了他的胃口才緩緩開口,“言庭不過一介深宮長大的皇子,從未被先皇寄予過多大希望,哪裏有你和言天如此之久的聲望與權勢,他能用計將皇位掌握到手,絕對不可能是偶然!”
言嶺頓悟,良久才遲疑地開口,“玉兒,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蘇玉兒見言嶺欲言又止也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,點了點頭表示她的意思如他所想,“隻怕言庭早就有所圖謀了!”
“那幫他的人是?”
蘇玉兒搖了搖頭,“這個我倒是還沒想到,不過隻怕就是那些想借皇子之手控製破月國的諸侯。”
此時的言嶺才真的神思清明起來,冷笑一聲,“他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,本王與言天都不是他們好控製的,自然隻有言庭這個自小長在深宮,根基尚淺的好傀儡了!”
蘇玉兒聳了聳肩,極無所謂的繼續為言嶺分析道:“隻怕,最後贏得還不知是誰,言庭想借力鏟除絆腳石,最後打的也不過是鳥盡弓藏的注意;那個在暗中幫言庭的,想借著言庭的手控製破月國,都是有野心的,最後,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果!”
言嶺卻是皺了皺眉,“如此,豈不是便宜了璃華國坐收漁利?”
蘇玉兒卻是神秘一笑,不答此問,卻道其他,“王爺可是要當局外人,放著破月國不再管?”
言嶺卻是驚詫,沒想到蘇玉兒會有此一問,語氣狠厲,擲地有聲,“當然不,破月國乃我言家的天下,言嶺一日頂著言姓,便不會讓破月國的國土被人踐踏!”
蘇玉兒也早就料到言嶺會是這樣的態度,微微一笑,拍了拍他的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,“既然王爺沒想過當局外人,有怎麼會讓別國坐收漁利一說呢?言庭與那暗中的人都不是笨蛋,又怎麼會想不到璃華國可能會趁機而入,隻怕,現在都在計劃著如何拉著璃華國也加入戰局。”
言嶺先是一愣,隨後臉上也有了喜色,“對啊!本王怎麼沒有想到,據說,璃華國的王太女和長公主可是鬥得厲害,隻怕,破月國如此一亂,璃華國也好不到哪裏去。”
蘇玉兒含笑點頭,言嶺確實一點就通,璃華國與破月國不太相同,女子可以繼位為王,而且,還有一個製衡著王權的長公主,長公主雖不是璃華國的王,卻比王更有聲望,有輔佐政權的權利,更甚於,若是王者昏庸不賢,長公主還可廢王立賢,所以,璃華國的王與長公主一直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矛盾,“王爺說得正是,咱們且看他們如何鬥吧!最好鬥得你死我活,咱們再去收拾爛攤子,王爺看如何?”
言嶺顯然對於蘇玉兒所說的計策非常滿意,卻並未深究,自己早已被剝了兵權,到時該用什麼來收拾爛攤子。
璃華國,太女府身著一襲華貴的代表王太女身份正服的美豔女子端坐在正廳,眼底的銳氣毫不掩飾,站在她麵前的使者雖為男子,卻也難以承受如此銳利的眼神,背後早已汗濕淋淋。見自己的威懾也足夠了,女子才隨口問了一句,“他找你來,是想得到本宮的幫助?”
使者猛一聽到女子出聲,先是愣了愣,然後馬上點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,“若能得到殿下的幫助,以後也必將傾己之力幫助殿下想要得到的東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