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裴某愧對姑娘。”
的確是算計了她便沒什麼不能承認的。
薑致輕哼一聲:“你既疑心我是李鶴的人,設計讓宇文極將我劫走就隻挖出一個叛徒豈不可惜?何不一不做二不休,將事情鬧大。”
“大婚前夕未婚妻被搶是事實,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裴公子都占據了輿論優勢,正好借此賣慘,收買人心。”
君搶臣妻不管生前死後一個昏君的罵名是摘不掉的。
李鶴要平息輿論就算心裏再恨也會在明麵上想辦法補償裴家,不管是加官進爵還是調撥軍餉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奪妻之恨不共戴天,就算有天裴家要反了朝廷那也算師出有名了。
“薑姑娘不必折辱裴某。”
裴修晏這二十二年頭一次被人說的啞口無言且是一個女子。
“這就折辱?既然疑我就不該求娶,既然求娶就不該疑心,我拿裴君當夫主,君拿我當魚餌,既如此倒不如毀了婚約,君請另娶,我自回並州。”薑致拂袖,一副要送客的架勢。
裴修晏朝薑致的方向快走了幾步:“是裴某小人之腹,誤會姑娘,裴某請罪,姑娘如何能原諒。”
薑致從椅子上起身,慢條斯理的走到裴修晏跟前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:“請罪?如此輕易便又信了我,不怕我與李鶴合謀,日後被枕邊人背叛?”
裴修晏:“......”
什麼話都被她說了,這女子口舌之利實在難纏!
“薑姑娘肯留下便是最大誠意,裴某豈敢一錯再錯懷疑姑娘,裴某隻願兩家聯姻,永以為好。”
裴修晏甚少說軟話,即便已然夠低聲下氣卻依舊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冷硬。
薑致笑眯眯的,語調舒緩但透著客氣:“永以為好?”
“永以為好!”
“口說無憑,立字為據!”
“......好!”
薑致看著裴修晏按她要求寫下的契書,吹了吹上麵未幹的墨跡,這筆字倒是蒼勁有力,很有風骨。
不錯!
......
繁複的婚禮後,薑致手執紅綢的一端由裴修晏牽著步入了洞房。
裴修晏是裴家嫡長孫,院落位置極好地方也最寬敞,今日婚禮特意裝扮過,紅彤彤一片格外喜慶。
喜娘念了一大通的吉祥話後,侍女捧著托盤行到裴修晏跟前,裴修晏取了喜秤,緩緩地挑起新娘子的紅蓋頭,眾人都屏住了呼吸,原本熱熱鬧鬧的洞房一下就靜得可聞落針。
一陣安靜過後,有人出聲讚道:“今日算是開了眼了,再沒有比眼前這對兒更般配的了。”
開了個頭,賓客們七嘴八舌的誇讚起來。
饒是薑致從小被人誇讚已經習慣但今日是新娘著實要嬌羞些,她求救般的看向今日的新郎。
知道裴修晏長得不錯但沒想到一身緋色新郎裝的他竟如此英俊。
他平日肅殺冷硬不苟言笑又位高權重,讓人望而生畏,容貌反而被忽略了。
裴修晏接到薑致的眼神,眼波流轉,顧盼生輝,似笑似嗔,蠱惑人心。
裴修晏倒是鎮定,畢竟,他已經見識過薑家女美貌的殺傷力了。
裴修晏輕咳一聲,提醒喜娘該喝合巹酒了。
二人身高差距有些大,喝酒時裴修晏不得不彎腰配合薑致身高,倒像是把她摟在懷裏,惹的賓客一陣笑。
薑致這次是真紅了臉,二人距離太近了,近到他皮膚碰到了她的。
灼燙一片。
待到房間人散去,裴修晏也離開去給賓客敬酒,薑致才敢鬆那口氣。
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呢。
這邊薑致沐浴完正擦著頭發,就聽見了腳步聲,是裴修晏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