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城不同於城牆,不能長時間堅守,桓恒手下最多堅持一刻鐘。
這種小算計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樣,但若順軍攻破主城牆,朱慈炯必然率部回撤道內城。
可此時城牆被桓恒把守,可想而知,會有多危險。
桓恒早在順軍攻城之前,就想好了策略,隻是他做的很隱蔽,要不是魏定方手下一直盯著他,恐怕還真有機會被他壞了大事。
朱慈炯擊敗順軍,桓恒沒想到,更沒想到對方還知道了自己的小算盤。
如今該怎麼辦?
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低落,桓恒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。
“陛下!我......我......,我也是擔心陛下安慰,特意派人在內城守候,等待接應陛下......”
看著下麵的桓恒,朱慈炯心中歎了口氣。
這人明顯早前受到吳三桂影響,心早已歸屬大順,可他手中的1000多名官兵,朱慈炯可是想著全員接收的。
殺了桓恒不難,難在如何服眾。
想了想,朱慈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,對地上的桓恒抬了抬手。
“我相信嚴太守並無異心,這次就算你好心辦了壞事,切記,同樣的事情絕不能出現兩次,去吧!”
朱慈炯此言一出,桓恒徹底像是泄了氣的皮球,渾身無力,同時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也油然而生,他趕緊叩首謝恩,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。
等到人走,李若璉,宋延恩等人馬上站出隊列。
“陛下,不可放任離開啊,此時他以成驚弓之鳥,回去必然生變!”
“是啊陛下,這人絕不可信,我們得趕緊動手,不然唯恐出現差池!”
朱慈炯何嘗不知道?但他有自己得打算。
桓恒有兩個對策,一是帶兵出東門,直奔230裏外的永平,傳信吳三桂尋求幫助。
二是一不做二不休,伺機而動。
不管哪個,到時候都可以名正言順弄死他。
他手上的千名關寧鐵騎心中蒙愧,也不會起什麼幺蛾子,會乖乖的接受收編。
“不急!靜觀其變即可!”
......
翌日,北京城。
李自成詔文武百官入太和殿。
將自清的戰報也在此時送到他麵前。
龍椅上的李自成不等戰報讀完,就搶過來撕碎扔在地上。
“李過!你跟我解釋解釋,這是怎麼回事?”
李自成這段時間意氣風發,大順軍攻克北京城,他占據大明半壁江山,甚至還逼死了崇禎,俘獲幾乎全部皇族成員。
可高興沒兩天,派出去聯係吳三桂的部隊居然被人給打了,還損失慘重。
聲音落下,大殿寂靜,沒人敢上來觸黴頭。
最終還是劉宗敏向前一步。
“陛下,末將得到消息,逃亡薊州的可能是明朝定王朱慈炯,和將自清交手的也許就是他!”
此言一出,大殿中很多人都倒吸口冷氣,在場的文武百官其中有一半是明朝舊臣。
他們太了解這個三皇子定王朱慈炯了。
不過16~7歲的年紀,雖然天資聰穎,卻也不見得就有如此才能,連順軍精銳都不是其對手。
“不會是弄錯了吧,朱慈炯他......有這麼厲害麼?”
“不清楚,不過皇族好像隻有他逃出去了!”
“這幾天順軍嚴查南下路線,若真是他,很可能他沒選擇難逃,而是選擇了北上!”
“確有可能!手握殘兵敗將就能擊敗順軍精銳?真是沒想到!”
這些聲音不大,但李自成還是聽得清楚。
他板著臉,冷哼一聲。
“不就是贏了一場小戰麼?還能和我20萬大順天兵做對?李過!”
“莫將在!”
李過跨步走出隊列。
“命你三日內籌備2萬精銳,攻下薊州,活捉朱慈炯!”
“諾!”
李自成擺了擺手,文武百官紛紛告退,等人走幹淨,他陰沉的臉色才有了一絲變換。
“十六七歲就有這般能耐,此子不除,日後必成心腹大患!”
同一時間,山海關總兵營內,吳三桂的營帳處在營房最中心。
此刻,一道身披銀甲,腰懸佩劍,看起來英武異常的身影站在書案前,盯著手中書信,眉頭緊蹙。
此人正是山海關總兵吳三桂,而此刻,他手中握著的,正是桓恒早前飛鴿傳書送來的密信。
信中詳細說明朱慈炯和順軍交戰,並取得最後勝利的消息。
同時還有桓恒打算破釜沉舟,與今日午夜偷襲朱慈炯,打算生擒對方的計劃。
“混賬!愚蠢!”
吳三桂的手沒來由拍在書案上,嚇得屋中其他將領紛紛正襟危蹙,一點聲音不敢發出來。
“朱慈炯能以千人兵力擊敗順軍,還有神秘火器,他桓恒怎麼敢擅自動手?”
吳三桂真的被氣到了,一天前,他剛接到桓恒的快馬來報,崇禎皇帝駕崩,朱慈炯自封為帝,薊州已經被朱慈炯占據,他手中權力受到壓製。
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吳三桂震驚無比。
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崇禎帝居然死了。
更沒想到太子朱慈烺也沒有跑出北京城 反倒是定王朱慈炯成為了新皇帝。
而且這個新皇帝剛剛登基,就來到他的地盤。
吳三桂仔細分析了一下時局,突然覺得朱慈炯主動向北,真是一步妙棋。
從北京向南要經過大順占領區,而且南京方向易攻難守,內部門閥派係林立。
即便能夠到達,也無法站穩腳跟。
北方則不同,自己手下數萬關寧鐵騎,戰力極強。
又因女真時常犯境,山海關囤積糧草兵器無數。
隻要占據山海關進,可攻退可守。
況且北京到達山海關不過區區幾百裏,時間上遠快於南下。
能在最快時間內進行登基。
這些事情隻發生一兩件還沒什麼。
可這麼多精妙計劃全都一起出現,就不簡單了。
要麼朱慈炯能力超強,時局分析清晰,判斷精準。
要麼他身邊有一個或多個智囊將才,不然絕不可能如此精準操控。
吳三桂有些拿不定主意,他很擔心,冥冥之中感覺這一切就是出自朱慈炯之手。
若真是年紀輕輕的朱慈炯有如此算計該怎麼對付?
正在琢磨該怎麼應對的時候,桓恒又傳來了這等消息。
還是在他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擅自做主。
朱慈炯如果真如他所想的步步算計,此一戰桓恒必敗,到時他吳三桂將處於何種境地?
順軍的先鋒部隊,那是精銳中的精銳,居然就這麼容易被擊敗了,就憑桓恒手下千餘人也想著偷營?
“定王?你究竟藏得有多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