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雲落地,鳶蘿恍然抬頭,隻見此刻他們正處在另一座仙山之上,與前一座不同的是,這裏多了幾座白色的宮殿,宮殿如羊脂玉般潔白,華麗之餘卻不失清雅。最大的一座匾額上寫著幾個琉金大字:斷塵殿。
雲歌指著斷塵殿旁邊的一座偏殿:“以後那就是你的住所。”說罷向斷塵殿走去,白衣逶地,卻不染纖塵。“你先去歇息罷,明日再帶你熟悉下碧落山。”鳶蘿點頭:“是,師......師父。”說罷便向那偏殿慢慢走去。
“咕......”剛進門,鳶蘿便被這響聲提醒,不覺揉了揉癟癟的肚子。幹糧早已在到蓬萊的當天便已吃光,而自己已經將近兩天沒有吃飯,自然是饑腸轆轆。
推開窗,眺望了一下仙氣繚繞的碧落山,鳶蘿理智的打消了找廚房的念頭。先不說這碧落仙山有沒有吃的,即便是有,在這龐大的建築群裏找到一個小小的廚房也不大可能。鳶蘿沉吟片刻,悟出一個道理:自己動手,豐衣足食。
從前在村子裏鳶蘿經常烤野兔吃,也不知這碧落山有沒有兔子。鳶蘿轉念一想,既然是仙山,那這山上的兔子八成是得道成仙的,自己吃了說不定也能沾點仙氣。想到這,鳶蘿便喜滋滋的向山後小樹林跑去。
因著夜色漸濃,視野也不甚開闊,鳶蘿轉了半天竟沒找到一之兔子。嗟歎著正要離開,卻見一個灰影躥了過去。兔子!鳶蘿眼前一亮便飛也似的追了上去,足足追了半個樹林才捉到。開膛破肚在河邊洗幹淨後,鳶蘿架起火便要烤兔子。
“半夜三更不睡覺,來這裏作甚。”隨著那聲音的傳來,一抹雪白的身影飄然而至。鳶蘿一個哆嗦,待抬頭看見那人後便更加忐忑:“師......師父......”雲歌垂目瞥了一眼那兔子,唇角一勾,露出不明顯的笑意。
“蘿兒餓了?這兔子......”鳶蘿一驚,莫非這果真是仙兔,不容別人褻瀆?“師父......徒兒,徒兒不知那是仙兔......我......”說到這便再也說不下去,索性低頭看著腳尖,想起山下那槐樹都能結果,這仙兔自是高貴至極。
“仙兔?”雲歌唇邊笑意愈深,“那不是什麼仙兔......也罷,這山上也確實沒什麼吃食,這兔子你便吃了果腹吧。”鳶蘿一聽喜出望外,當下便將兔子架在火上。雲歌好奇的看著兔子一點點變成金黃,一點點散發出濃鬱的香味,溫潤如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見兔子烤好,鳶蘿擦了擦口水,這許多時日盡皆食素了,自己吃得也跟素菜一樣,瘦不拉嘰,麵無人色,今日要大快朵頤啦!將烤兔拿下來,放在嘴邊剛要吃,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,便撕下一隻兔腿,遞給雲歌:“師父,你也嘗嘗吧。”
雲歌猶豫了一下,便接下野兔,咬了一小口,一股濃鬱的肉香自喉嚨滑下。“師父,好吃麼?”鳶蘿一臉期待的看著他。雲歌長睫低垂,旋即抬眼,一雙眸子燦若星子。“好吃。”說罷春風一笑。鳶蘿便是一呆。
不多時,仙兔變成了一堆仙骨頭。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,鳶蘿滿足的靠在樹上。雲歌無奈的看著她嘴角的油星,伸手用雪白的袖子擦了一下鳶蘿油乎乎的嘴角,隨即站起身來,聲音又似初見一般平淡:“走吧,明日還要早起。”說罷便向樹林外走去。
鳶蘿呆呆的看著師父沾著一塊油漬的雪白衣角,半晌,才反應過來,追上雲歌走出樹林。
躺在床上,鳶蘿卻怎麼都睡不著了。滿腦子都是那燦如星子般的眸子,和那一方白色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