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給太後奉了茶,又親自給她簪花。
她握著我的手,滿目滄桑:“好孩子,你受委屈了。”
昨夜的笑話想必太後也聽說了。
我搖搖頭,不以為意道:“臣妾不委屈,這後宮之中,終究是要有人給皇帝綿延子嗣的,而這些孩子都得稱臣妾一聲母後,這便夠了。”
我說過,我是來母儀天下的。
我也希望太後能看明白這點。
果然,太後目光訝異地看向我,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。
我又道:“臣妾身後是鎮國公府,太後身後是魯國公府,而鎮國公和魯國公的身後亦是經曆數百年,曆久彌新的功勳。這天下,若是我們都沒活路了,世上女子都該死絕了。”
“孩子......”太後老淚縱橫,又抿嘴苦笑,“你是個好孩子,是皇帝他沒有福氣。”
蕭炎就是這時候進來的。
他一臉戾氣,看我的目光帶著冰冷的審視。
“皇後真是好大的氣性,宛宛的婢女不知怎麼得罪了你,竟受了如此重的刑!”
還不等我說話,太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,滄桑卻不失威儀道:
“皇帝任性慣了,好不容易來一趟,也不給哀家請安,哀家可以不計較,畢竟皇上是哀家的孩子。”
“但一個小小婢女竟敢擅闖皇帝婚房,還將皇帝誆騙走了,皇後仁慈,隻罰了二十大板,哀家眼裏卻是容不了沙子的。”
“來人,立即將她拖去慎刑司,嚴刑拷打,務必問出幕後主使。”
蕭炎一愣,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。
我想這是蕭炎登基後,太後第一次對他疾言厲色。
但他應該知道,太後已經給了他三分薄麵,隻讓一個小婢女有去無回,並沒有真正動他心尖兒上的人。
與太後對峙了許久,蕭炎終是規規矩矩請了安。
“母後言重了,不過是一個婢女,母後處置得很好。”
話裏倒是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。
我亦上前在太後麵前跪下,請罪道:“是兒臣思慮不周,禦下不嚴,讓母後煩心了。”
太後擺擺手,又道:“皇帝後宮冷清,又無子嗣,皇後該著手選秀了。”
我點頭應下:“兒臣謹遵母後教誨。”
太後眯了眯眼睛,似乎氣兒也順了許多。
從太後寢殿出來,蕭炎與我並肩而行,卻一路無話。
到了坤寧宮殿外,我微微欠身,恭敬道:“臣妾恭送皇上。”
蕭炎欲言又止地看著我,終於道:“宛宛為救朕落下了病根,日後就不必來給皇後請安了。”
我點點頭,不甚介意:“好。”
蕭炎如此護著許宛,生怕我苛責於她,可惜她卻是個不領情的。
次日一早,我正翻著新進一批待選秀女的名冊,許宛終於忍不住來找我了。
她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,清水芙蓉,小家碧玉,但看我的目光卻是盛氣淩人的。
“你們這些世家貴族的女子真是可憐,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,還沾沾自喜。”
“你覺得你贏了?你打了我的婢女,就以為給我下馬威了,但今年進貢的螺子黛你得到一斛了嗎?”
“國庫裏什麼寶貝,阿炎都緊著我,你什麼都沒有!”
“你不可能贏我的,我知道全部的劇情,就算你是女主又怎樣......”
前麵三句,我聽懂了,最後一句沒聽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