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人回頭,有幾人腦袋晃了晃,卻生生停住了。
崔氏心道不對,她急步上前,卻見到仆婦們前頭正擺著一具屍體,果然是劉嬤嬤不錯。
“混賬東西!院裏死人了都不上報,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!”崔氏怒罵道,“姐姐身體不好管不了事情,我可還沒躺下!”
“來人!把這些下人全都給我捆了,好好地審一審發生了什麼事情,竟然弄死了人!”崔氏臉上是罕見的嚴肅,“你們傻站著就以為沒事了嗎?”
“姨娘好大的威風,原來您也知道這院子裏有主母在啊,”含著笑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,越青瓷領著紫雨和繡棠走了出來。
“瓷姐兒......你這是說什麼話?你娘親身體不好,後宅諸多內事老爺都交給了我處理,”崔氏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,語氣微微一轉,“哦,四姑娘剛剛回府,不知道此事也是應當的。這樣血腥的場合,四姑娘不宜多看,來人,把四姑娘送回房裏去。”
越青瓷的聲音微微拔高:“就因為我娘身體不好,這賤婢吃多了酒,撒酒瘋,將銀錢首飾撒了滿地,後又作死地跳進井裏,鬧出這樣的醜事,我才不能不管。”
“姨娘掌管後院,瓷兒自然知道,可什麼時候各個院裏分內的事情,也交給姨娘管了?”越青瓷似笑非笑的,“妾管主母的院子,傳出去,父親的麵上恐怕要因為寵妾滅妻失了光彩。”
寵妾滅妻。
滿華京都知道越家二房的現狀,可沒人敢在崔氏麵前嚼舌根。
她臉色鐵青,那偽裝出來的善良都被吞噬得一幹二淨。
“姐姐這是說的什麼醃臢話!我娘親為了整個越家勞苦功高,父親是體諒你母親體弱,才將這累人的事情交給了我娘,怎麼就變成寵妾滅妻了?”
越霜柔短短一句話,就曲解了越青瓷的意思,為崔氏解了圍。
越青瓷不怒反笑:“原來五妹妹也知道,是代主母掌管後院,既然這樣,紫雨,送客。”
“是,姑娘。”
紫雨上前,腰杆挺的筆直。
三更時分,姑娘便安排了雲藍假裝剛發現屍體,將各個醉酒的丫鬟婆子一一用水潑醒。
而後再借用劉嬤嬤跌入井裏一事,狠狠地懲治了她們,讓她們硬生生地跪到天明。
饑寒交迫,又吹了一晚上風,這群丫鬟婆子若有不從,姑娘便叫人直接綁了,捆進柴房,等將軍回來,便說這群下人懈怠,導致劉嬤嬤身死,主母氣到吐血。
這群下人多數身契不在柏氏手裏,所以不拿柏氏當回事,可若是牽扯到越將軍,那便是另一回事了。
如此一來,整個綠竹院的下人都被治得服服帖帖。
而這回,紫雨知道,自己若是在崔氏麵前露了怯,便會讓先前越青瓷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她走到崔氏麵前,再度強調了一遍:“姨娘,請。”
崔氏沒動,眼神一示意,身旁的香草便上前一步,狠狠地一巴掌甩到了紫雨的臉上:“你是什麼東西!也敢對姨娘吆五喝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