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茹又是深夜才回來。
床邊微陷,她迅速地擠進被窩,從身後擁住了我。
她摟得很緊,臉頰貼著後背,好似很珍惜很不舍。
偶爾也會讓人產生種她很愛我的錯覺。
她的手探進衣擺,涼得我一個激靈。
“翡然,你還沒睡?”
我又想裝死了,她卻不肯放過我,伸手掰過我的身體,注視著我的眼睛,“你今天為什麼去醫院?我看了,你去的那樓是腦外科。”
“那你又為什麼在那?”我平靜地看著她,“你答應今天陪筱筱的。”
她成功被我轉移了注意,咬著唇滿臉心虛慌張,“我......顧安突然暈倒了,顧培一個人我不放心......”
她胡亂解釋了一會,最後歎了口氣,“明天,明天我一定帶她出去玩。”
可我沒想到,就是這個決定讓我永遠失去了筱筱。
*
第二天,我正在工作室裏畫稿子,突然接到了柳茹的電話。
“翡然,你去遊樂園接一下筱筱,顧安查出來了絕症,我得趕快過去一趟。”
她語速很快,語氣裏滿是著急。
我氣得發抖,“你把筱筱一個人丟在遊樂園?”
“我讓她在餐廳裏待著,有服務員看著的,不會有事。”
“那是你女兒!我在你心裏比不上顧培也就算了,難道你的親女兒也不如顧培的兒子重要嗎?”
“你這麼討厭我,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啊!”我忍不住厲聲喊道,這麼多年,我從沒跟她這樣大聲說過話,我總覺得生活在一起矛盾是必然的,及時溝通就好,大吼大叫除了激化矛盾沒有任何作用。
事實也確實如此,柳茹被我吼懵了,頓了兩秒,語氣冷硬下來。
“你別忘了,如果不是你有意隱瞞,我根本不會和你結婚。”
說完她掛斷了電話。
我握著手機,像被扼住了喉嚨。
當年結婚前顧培曾經回來找過她,或許是出於自卑和不安,我沒有告訴柳茹,我怕她知道後會悔婚。
這件事就像個不定時炸彈,讓我總心有不安,隨著顧培的回歸,這個炸彈終於爆了。那天柳茹和我大吵了一架,單方麵的,我無法反駁隻能默默看著她砸了手邊能砸的一切。
隻是我以為她會立刻和我離婚,大半年過去了她卻始終沒提。
但應該也快了。
想到這我竟然感覺到一絲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