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匆忙趕去遊樂園,按著柳茹給的坐標找到了餐廳。她說筱筱坐在靠窗的小熊座椅上,餐廳裏隻有一桌是小熊座椅,可那桌上坐著的是另一家人。
我心裏咯噔一下,腦瘤讓我的視力迅速下降,看東西模糊一片,我隻能順著餐廳,挨個座位找過去。
可都沒有看到筱筱。
我心慌極了,瘋狂撥打著柳茹的電話,可打了兩遍後她就直接關了機。
餐廳經理和警察帶我去看了監控,發現早在半小時前,筱筱就被一個陌生女人帶走了。
確定找不到人,警察立案後就讓我回家等消息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,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麻木到了極點,我不敢想筱筱被誰帶走了,更不敢想她會遇到什麼事。
柳茹一整夜都沒回來。
我迫切地需要有個人能陪我,哪怕是無用的安慰我也希望有人能跟我說一句不會有事的。
可陪伴我的隻有無盡的忙音。
我連覺都睡不著,一閉上眼就好像聽到筱筱在喊爸爸救我。
心慌意亂中我隨手點進了朋友圈,第一條就是顧培發的照片。
柳茹靠坐在病床上,懷裏摟著顧安,溫柔小意地在給他喂水。
我再也忍不住,反手捂住眼睛泣不成聲。
整整兩天毫無音訊,期間柳茹回來過一次,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,像是要去陪護。
我想跟她說筱筱失蹤了,可她看著我的樣子卻反倒先皺起了眉,“你折騰成這幅樣子給誰看呢?”
“我都跟你結婚了,孩子也有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
“筱筱失蹤了!”
她看著我通紅的眼,扯了扯嘴角,“又想怪我不負責任了?連這種借口都編得出來,這個點她還在幼兒園呢吧。”她搖搖頭,“陸翡然,你自己冷靜幾天吧。”
腦袋一陣陣發疼,我全身發麻脫力地跌坐在沙發上。
手機鈴聲響了起來,我打了幾天打不通的電話,如今隻響了兩秒她就迅速接了起來。
“茹茹你還沒回來嗎?顧安醒了問你去哪了。”
“馬上就回去。”
她看也沒看我一眼,扭頭離去。
第三天終於有了筱筱的消息,不過是來自綁匪的。為了防止她走丟,我們在她身上戴了姓名牌,上麵有詳細的聯係信息,綁匪就是通過這個聯係上我的。
柳茹不怎麼給予筱筱陪伴,大多時候隻是給她買些昂貴的飾品做為補償。可四歲的孩子哪懂價格貴賤,隻知道這是媽媽送的,就歡喜得恨不得天天帶在身上,也因為這個,成了綁匪的目標。
他們開了一百萬的價,並且隻給我一天的時間。
那頭筱筱的哭聲緊緊揪著我的心,直到晚上我才東拚西湊湊齊了一百萬的現金,整齊地碼在大號行李箱裏。
心臟砰砰直跳,幾天沒好好睡,腦袋像被針刺般疼,我蜷縮在沙發上,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,綁匪讓我帶著行李箱去郊外的一個廢棄倉庫。
我焦急地趕到後他又來了電話,讓我在倉庫中間的空地上把行李箱打開。
心跳陡然加速,不知道為什麼,心慌的感覺蔓延全身。
我抖著手打開了行李箱。
裏麵赫然是滿箱的書。
那頭安靜了一秒,通話瞬間掐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