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婚宴辦完。
果不其然,我淪為了全上京的笑柄。
人人都在談論著,鎮北侯從嶺南帶回來的那個孤女。
說鎮北侯對這名孤女格外寵愛,破例為她一個妾室辦宴席,還準她穿嫁衣。
說著說著,話題總是會繞回到我身上。
說當年鎮北侯也是從南邊把我一個孤女帶回來,不顧老侯爺的反對,硬要娶我為妻。
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
這些話傳的滿天飛的時候,眾人也不禁開始留意起我和許卿卿身上的相似之處。
我早從第一眼就發現了,許卿卿有幾分像我。
隻是我被聞歲晏帶回來的時候,渾身是刺,不似她那般柔弱溫順。
我那時候和他吵架抬杠了一路,看他說不過我又不舍得罵我我就開心。
那時候我才十四歲,一場暴亂讓我失去了雙親家人。
除了恐懼和慌亂以外,就是強裝出來的鎮定。
聞歲晏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。
像個話本裏的英雄一樣,拎著一杆長槍策馬而來。
但凡他晚到一刻,我或許就會像爹娘一樣,死在那場暴亂裏。
我現在都還記得,他的長槍挑開那把劈向我的尖刀,兵刃相接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他把我一把拽到馬上,護著我從人堆裏逃出去。
就算是這樣,起初我對他還是防備。
我豎起全身的刺保護自己,隻有不畏懼被我刺傷的人,才能擁抱我的柔軟。
可嫁給聞歲晏的這十年,磨平了我身上所有的刺。
硬生生把我從一個不服管教的活潑姑娘,變成了高門大院的賢淑主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