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人帶走了?”
電話接通,傳來霍景年冷冽的聲音。
但,絕對不是因為緊張趙西窈。
陸卓霖太清楚了,餘婉對霍景年來說有多重要,趙西窈犯下那樣的罪,當年霍景年沒有直接弄死她,隻是覺得讓她就這麼死了,實在太便宜她。
陸卓霖輕笑,漫不經心的語氣:“玩玩嘛,玩夠了就還你。”
浴缸裏放滿了水,趙西窈被扔在裏麵,單薄的白色上衣濕透了,輕而易舉就能看見裏麵的貼身衣物。
不過,她這幾年暴瘦了太多,全身上下加起來不過幾兩肉,實在沒什麼看頭。
何嘉佳那些人舉著鏡頭懟著她的臉拍,昂貴的酒不要錢似的往她身上潑。
趙西窈掙紮著要站起來,又被人推回去,後背狠狠磕在浴缸邊緣。
疼得幾乎要暈厥的時候,趙西窈的下巴再度被人捏起來,對準了鏡頭。
何嘉佳臉上掛著惡魔般的笑容。
“我真的沒有去找霍景年......”
“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,我也沒有資格喜歡他,我以後會離他遠遠的。”
徐敬承關掉小視頻,看向霍景年。
那是小群裏有人發出來的,何嘉佳那些人戲耍趙西窈時錄的。
趙西窈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不好,掙紮無果後,抱著頭縮在浴缸裏,嘴巴裏魔怔了一樣念叨個不停。
徐敬承搖了搖頭:“她如今真是沒有底線,為了擺脫那些人,什麼都說得出來。”
當年趙西窈多喜歡霍景年,大家有目共睹。
如今的否認,顯得十分蒼白。
霍景年的臉色,卻是說不出的幽暗陰沉。
從沒喜歡過,那當年的侮辱,便都是發自真心。
趙西窈這張嘴,果真謊話連篇。
兩人開車到了華城中心俱樂部。
趙西窈這會跪在門口,麵前擺著一個不知打哪找來的破碗,儼然在乞討。
徐敬承看了眼小群裏的消息,說:“何嘉佳她們讓她跪在俱樂部門口乞討,討到錢了才放過她。”
可是華城中心俱樂部是華城上層人來往的地方,但凡是這個圈子裏,少有不認識趙西窈,不知道她跟霍景年那檔子事的。
就算有不長眼湊熱鬧的,也會有人出麵阻攔。
總之,沒有那麼容易放過趙西窈。
霍景年隻是瞥了一眼,便和徐敬承走私人通道進俱樂部。
兩人前腳離開,後腳便有個人出現在趙西窈麵前。
“西窈?!真的是你!”
趙西窈先是震驚地抬起頭,轉而又迅速垂下頭,一副無地自從的樣子。
“你認錯人了。”
林芝在她麵前蹲下來:“我沒認錯,就是你,趙西窈!”
她們那麼多年好朋友,怎麼會認錯人!
趙西窈搖著頭,眼眶發酸,可是眼淚早已流幹。
林芝伸手過來拉她,她想也不想,反推回去:“快走吧,別在這。”
她自己這樣就算了,別連累僅存的朋友一起受難。
“那你呢?你為什麼這幅樣子在這裏?是誰讓你這麼做?霍景年嗎?!”
說起霍景年,林芝抑製不住地憤怒。
“不是他,你別管了,求求你快走吧。”
林芝瞪大了雙眼,難以置信,求這個字竟然會從趙西窈口中說出來。
這太荒謬了!
趙西窈的不配合,讓她根本無法為她撐腰。
在趙西窈的苦苦哀求下,林芝還是給她披了件外套,並給了她一些錢才走。
可是何嘉佳那些人一直盯著,她們讓人踢翻了趙西窈的乞討碗,扔掉林芝給趙西窈的外套。
之後,把趙西窈趕到俱樂部路口去,繼續乞討。
盡管,趙西窈已經百般保證,她不再喜歡霍景年,也不會再糾纏他。
但,何嘉佳還是要給她警告,足以讓她銘記一生的警告,讓她徹徹底底地斷了對霍景年的心思!
俱樂部樓上,徐敬承把林芝帶著,不讓她給趙西窈撐腰。
因為不想讓她也遭受那些人的報複。
但林芝不理解。
她知道有徐敬承在的地方,霍景年一定也在,於是氣哄哄地找到霍景年。
包間裏,霍景年就站在窗邊。
趙西窈像條喪家犬一樣,漫無目的,跌跌撞撞走在街上的那一幕,映在他眼底。
林芝進到包間,被霍景年冷岑的氣場一壓,怒意才有所收斂。
“霍總何必這樣不給人活路?”
霍景年收回目光,仿佛覺得好笑一樣,掃了眼林芝:“我不給她活路,她此刻不會在這裏。”
“可你這樣,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?!”
昔日那麼驕傲的人,如今什麼臉麵,尊嚴,都讓人扔在地上碾,那比死還不如!
霍景年沒說話。
林芝搖了搖頭:“霍總果真絕情,枉費西窈曾經那麼喜歡你。”
“喜歡?你竟然覺得,那也叫喜歡?”
...
趙西窈被那些人折騰了三四個小時。
直到淩晨,那些人玩累了,要回家了。
陸卓霖的跑車停在俱樂部路口,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,何嘉佳坐在裏邊。
“趙西窈,你最好記住今晚的教訓,再有下次,你會更慘。”
趙西窈已經一天顆粒未進,晚上被那些人戲耍為難的時候,灌進去不少酒,這會胃裏火辣辣地疼,神智也有些不清楚。
聽見何嘉佳的話,她機械性地搖頭:“不會了,真的不會了。”
何嘉佳把嘴巴裏的口香糖吐出去,偏頭跟陸卓霖說笑:“看來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,她真變成瘋子了。”
是啊,有時候趙西窈也覺得,她該是個瘋子。
轟鳴聲遠去,趙西窈強撐著最後一口氣,捧起麵前的破碗。
剛才何嘉佳吐出來的口香糖,就落在碗中。
她顫巍巍地撿起,送進嘴巴裏。
那還是甜的。
餓了一天的人,隻想有點東西能夠果腹,最後連口香糖渣渣都沒忍住吞了下去。
趙西窈胃裏一陣一陣地抽痛,她試圖翻垃圾桶找點吃的。
可,高檔俱樂部周圍,連垃圾桶都收拾得幹幹淨淨。
最終疲憊不堪的她,隻能昏昏沉沉地在長椅躺下。
她不是沒有過這種經曆。
在精神病院,在寒冷的冬夜,她不聽話,院長便讓人把她趕到室外。
零下的天氣,她以為她快死了,後來又幸運地睜開眼。
但如今,她真的覺得,她是要死了。
意識渙散時,趙西窈看見了霍景年,那個噩夢般的男人。
“我把命還給餘婉,你能滿意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