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整體的裝修風格短時間內不好改動,隻怕也會被換。
“之前的東西用太久了,都舊了,我就換了批新的。”程野像是解釋,可並沒有一點問過我的意見。
我呆呆的站在那裏不動。
樂樂從屋裏跑過來,圍著我的腳邊轉來轉去。
還好。
還是有熟悉的。
那些不過都是死物,換了就換了吧。
我安慰自己。
都不重要。
我心裏清楚。
這不過是我自欺欺人。
當初這房子的裝修,是按著我喜歡的風格來的,這裏每一件物品,都是我精心選的。
可程野並不在意。
就像他其實不在意我一樣。
一個新的女主人進來,舊的,總是要給踢出去的。
它們的命運,不過是我未來的顯兆罷了。
可程野揉著我的腦袋,柔聲安慰:“別多想,就是換個風格而已。”
假發質量一般,紮他一手。
人不覺擰了擰眉,順手將它扯了下來,“在家就不要戴這麼個東西了,沒關係的,我不嫌棄你。”
“嗯。”
我不想說什麼。
回到這個屋子,從身體到心理,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,我隻想休息。
我兀自拖著行李上樓,倒在那一張很長時間沒人睡過的床上。
大概太累了,沒多久就睡著了,醒來是在程家投資的私人醫院裏。
醫生拿著東西在我周遭動來動去,程野穿著藍色的防輻射服,在一旁看著。
閃著冷光的工具感到生理上的恐懼。
我本能的緊張掙紮,程野走過來安慰我。
“別怕徐悅,沒事的,就像之前一樣,做個檢查,抽一點血而已,你做過很多次了,沒問題的,不是嗎?”
是啊。
很多次。
可他不知道,每一次我都好害怕,那麼長的針往我身體裏紮,麻藥勁兒過後,我整個人都是虛無的,好像要死了一般。
那時候,他在關注著手術對鬱之嬋的影響,所以什麼都不清楚。
“你哄我回來,隻是因為這個,是嗎?”
程野低頭。
“鬱鬱她......不能死。”
她不能死!
所以是我。
連問都不用問過我的意見。
我是個孤兒,他是我男友,是我目前最為親近的人,他可以代我簽字,替我做下這些決定。
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剜開一般難受,連拒絕都忘了。
我任由著醫生拿著工具在我身上動來動去,直到結束。
麻藥過去。
傷口處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,然而我似乎已經沒有感覺。
隻靜靜地躺在病床上,呆呆的望著天花板。
程野沒在我身邊。
他在鬱之嬋那裏。
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。
手術並沒有很成功。
不過緩解了些症狀。
這似乎讓鬱之嬋失望到了極點,她脾氣越發古怪起來。
從醫院回家這一段日子,時不時就要發瘋,將東西都砸了個遍。
我大概清楚。
我之前買的那些東西,歸宿都去了哪裏。
程野對她極為有耐心。
不管鬱之嬋怎麼鬧,他都好聲好氣的哄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