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白羽躲閃了這個淩厲的目光，繼續抱著手臂，反駁道：“胡說八道，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。”

“白羽，你百密一疏啊，而且你安排的投遞舉報材料的人也急不可耐。你的所有舉報材料，都讓人匿名發到了我的信箱裏。而我是上周五才被任命的，我的信箱是周六才注冊下來的，如果是外部人舉報，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信箱，從我收到這些材料開始，就知道是M公司內部人幹的。肖何才來公司一年，不是高管，M公司和肖何有過節的人幾乎沒有，而他去年業績明明還不錯，你給他的考核卻隻有C，這擺明了就是想讓他走人不是麼。”程野一絲戲謔的笑，讓白羽有些如坐針氈。

“你憑什麼說你法務合規部有我的人？”白羽故作鎮定。

“首席法務合規官，走了三個，每個都在任上不到一年，而法務合規團隊其他人卻穩定得很，三年都沒有走一個，如果不是你們聯合挖坑，擠兌走了一個又一個首席法務合規官，怎麼可能出現這個局麵，這顯然就是順你者昌，逆你者亡的架勢。”

“而且，不止法務合規有你的人，連HR也有你的內應，我的信箱，是HR部門給注冊的，你能第一時間知道，說明有合謀。”程野嘴角輕笑。

白羽的臉色，已經從一副洋洋得意，漸漸陰沉了下來，他沒想到，僅用了不到一天，程野就看穿了一切。

“你說的這些，有什麼證據！”白羽有些不想麵對程野，把轉椅轉了過去，背對著程野，語氣也沒了戲謔，而是不耐煩。

“好！你要證據是吧？我可以給你證據，但你要想清楚證據坐實了之後的後果你是否能承受。誣告陷害是可以追究刑事責任的，侵犯人的名譽權是可以追究民事賠償的。這個案子，隻要啟動，在我手上，必定會水落石出，到時候，這些合成的視頻如何來的，郵件的IP地址在哪裏，都會一一破解。你若收得了場，我不介意在M公司的第一案，把你的職業生涯斷送。”此時程野，已經走向了白羽的辦公桌，雙手杵在辦公桌上，上身前傾，抵近了背對著她坐在轉椅上的白羽。

白羽不是第一次用這招了，以往的人，往往吃個啞巴虧，見識到白羽的陰險，日後都躲著他，不在業務上跟他作對。他沒想到，程野這麼剛，居然直接找上門當麵戳穿。他沉默了。

“當然，如果你現在收手，我隻當你送我一個迎新的惡作劇，開了個過火的玩笑，目前也沒有對任何人產生實質性傷害，這個案子，就此了結，我既不會上報集團，也不會對沈總提及這件事，連吳西辰那裏，我也會給你留個麵子。但是，你需要對肖何道歉。至於道歉的方式，是請他吃個飯，還是給他個公平的考核成績，那都是你團隊內部的事情，不需要告訴我。”

白羽見事情敗露，程野願意放一馬，便轉了過來：“程野，你比我想象的聰明。往後，你處理好你的事情，我處理好我的事情，你不找我的麻煩，我不會找你的麻煩。”這一轉身，正對著程野傾身站在辦公桌前，居高臨下的死盯著他，程野掛在胸前的工卡，在他眼前晃動。

程野見白羽轉了過來，便坐了下來，背靠著轉椅，翹起二郎腿，像一個勝利的將軍:“白羽，你作為銷售部老大，我相信不會沒有這個格局，你應該明白，我是誰的人根本就不重要，我現在就是M公司的人，我做的每件事立場，都是M公司的立場，我說No的時候，並不是對你挑戰，也不是對你的業務有偏見，我是保護你們銷售團隊不卷入無謂的風險中去。從這一點來說，你我之間，不應該有立場分歧，當然，被人斃掉項目，肯定是不舒服的，但事事都舒服，你離危險也不遠了。”

白羽雖然並不喜歡聽這番讓他不舒服的話，但他不得不承認，程野說的是對的，而且，她足夠聰明，足夠知進退。他不喜歡程野打直球給他帶來的挑戰，但他喜歡和聰明人為伍。

白羽突然站了起來，走到了程野麵前，高大威猛愛健身的白羽，突然走到她麵前，讓她嚇了一跳，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轉椅。

“歡迎加入M公司！”白羽伸出手。

程野起身，回握了他的手：“這道題，我解完了，你的坑，我也填了，往後跟我打直球，我不喜歡填坑，謝謝！”

程野回到自己的臨時辦公室，淺淺的鬆了口氣，她隔著落地玻璃窗，看著工位上的肖何，心裏輕鬆了許多。

“肖何！”她推開門，請肖何進了辦公室。

“你的事情，了結了，舉報材料不實，我不會繼續啟動正式調查程序，安心上班吧。”

“這麼快！?”肖何本來做了長期的準備。

“一場烏龍罷了，別放在心上。”

兩個人坐下來，對視的那一瞬間，同時脫口而出：

“還好，是你！”

“還好，不是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