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把手機收起來,有沒有標記的陌生電話打進來。
馮晚棠沒直接掛斷,放在那任由它自己時間到了自動掛斷。
大多都是推銷電話,自動掛斷會被認為沒人接,最起碼今天不會再打過來。
最近總有這樣的電話。
中午,忙完最後一桌,估計後麵可能沒什麼客人了,馮晚棠找了半天沒找到手機。
“玲玲,我可能早晨起晚了匆匆忙忙手機落在家裏了,你自己看會兒店,我回去拿一下。”
就怕是不小心丟了。
不少手機都快趕上台筆記本電腦的錢了,越來越貴。
馮晚棠不舍得買貴的,基本都不超過一千塊,已經用了兩年。
要是丟了,這個月支出又要多一千。
好在在桌子上找到了,大概臨走前上廁所,順手放這忘了。
指紋解鎖,沒什麼人聯係她,隻是又有幾個沒有標記的騷擾電話。
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,還有些眼熟。
難不成真有事?
馮晚棠點了號碼正要打過去,傳來木門被敲響的砰砰聲。
聲音宛若惡魔咆哮。
“棠棠是媽媽啊,開開門,媽媽知道你在裏頭。媽知道你怪我,你讓媽進去跟你說說話,還給你買了好吃的。快開門啊!”
老式舊門沒有安裝貓眼。
有貓眼馮晚棠也不敢看。
記憶裏李娟的麵孔猙獰扭曲,貓眼會把她的麵孔拉伸得更加醜陋。
馮晚棠心跳加快,努力回憶。
因為隻是拿了手機就回去,她沒有關防盜門,木門有關好嗎?不記得了。
害怕時感官會變得格外敏銳。
木門老舊,推門時總發出吱呀聲。
吱呀。
就是這樣。
她要進來了!
“棠棠、棠棠?”
馮晚棠衝出臥室,果然看見李娟半個身子已經進來了,手上提著大紅塑料袋。
看到她露出笑容,還想繼續往裏走。
“誰叫你進來了,你出去!”
馮晚棠像野獸被陌生人入侵了領地,聲音都破了音。
一隻手抵在木門上,一隻手推她。
想把她推出去關上門。
別看李娟五十多了,頭發半白,臉也可見的蒼老。
但常年幹活,比年輕的馮晚棠有力氣多了。
根本推不動。
兩人離得近,說話時馮晚棠聞到她嘴裏的口臭味,跟她說的話一樣惡心。
“你不接我電話,我隻能自己找來了。你叫媽進去行不行,這麼多年,你就真不打算認媽媽、不想媽媽嗎?”
馮晚棠用了全身力氣,還是沒法阻止她慢慢擠了進來。
安全屏障被打破,她看到了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,那也是她不堪回首、支離破碎的童年。
馮晚棠隻能用聲音武裝自己,想讓自己看起來凶狠些,直接把人嚇退最好。
“你走,我沒讓你進來,再不走我就報警了!”
她舉著手機,就要開機。
李娟衝過來,粗糙的手輕易按住她的手腕,想要搶奪手機。
“別打,麻煩人家幹什麼,我是你親媽,又不是賊!”
“不是賊你搶我手機幹什麼,鬆手!”
馮晚棠手腕被攥得生疼,死死護住手機,另一隻手去掰手指都掰不動。
粗糙的手指縫裏帶著黑泥,帶著她抗拒不了的力量。
馮晚棠總覺得自己長大了,上過大學,有了見識,哪怕回老家,也可以從容不迫得應對各種突發狀況。
上次不就把李娟趕走了嗎?
這次為什麼不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