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護士很快到場。
看到這副場景,醫生皺眉嚴肅道:“這裏是醫院!病人家屬禁止喧嘩不知道嗎?”
丁晴冷冷地瞪了我一眼,背轉過身去。
嶽父嶽母齊齊噤聲,嶽母的眼刀嗖嗖往我身上紮。
醫生走到我身邊,聲音變得柔和。
“是有什麼不舒服嗎?”
我費盡力氣點點頭,眼睛緊盯著她。
醫生微彎了彎腰,離我更近了些,她的聲音帶著笑意。
“蔣啟航,還記得我嗎?”
我當然記得。
秦熙。
我的高中同學。
上一世救治我的醫生,也是她。
我盯著她,緩慢搖頭。
“我......什麼都不記得。”
秦熙略驚訝了一瞬,轉頭交待身邊的護士給我安排腦部檢查,又將病房裏的人全都趕了出去。
整個病房,隻剩我和她。
“你裝的?”
她挑眉看我,眼底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。
秦熙讀書的時候就聰明,腦子裏全是小心機,我這點小手段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。
我笑了。
“幫我。”
6
秦熙看得到我在經曆什麼。
於是——
我失憶了。
不需要太緊密翔實的檢查結果,因為根本沒人在意。
秦熙告訴她們我的大腦遭受了撞擊,不排除有短暫或長期失憶的可能,讓她們盡量不要刺激我。
可是,她們怎麼會真的聽。
丁晴瞪著眼睛,半是試探半是驚疑:“蔣啟航,你真的失憶了?”
我沒放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喜,壓抑著內心的冷意,掃一眼嶽父嶽母又看回她。
“我不認識你們。”
嶽母滿臉狐疑,明擺著不信我。
嶽父卻若有所思地看著我。
我望向嶽父,慢慢扯起一個笑,笑意不達眼底。
老頭子這麼些年在丁家過得也不怎麼如意,可他並沒有善待與他同病相憐的我。
反而變本加厲地將他所受的屈辱都加諸到我身上。
姓丁的這一家子,全員惡人,沒一個好東西。
丁晴的眼睛卻越來越亮。
她眼底的激動毫不掩飾,捏著手機快速走出了病房。
我猜,她去聯係情夫了——告訴他不需要再逃。
上一世我醒後,第一時間報出了肇事者的車牌號。
警察順著車牌號一路查下去,發現車主柏暉當天就離境去了緬甸,隻好將他列為網逃人員。
那之後,柏暉十年沒有回國。
丁晴愛而不得見,將所有的怨氣全都撒在了我身上,折磨了我十年。
這一世,我成全他們。
但,這麼多年所受的磋磨,我並沒打算輕輕揭過——
我要把狗騙回來,一起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