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什麼態度!你想上天嗎!”
嶽母終於回過神來,瞬間變成了炸毛老母雞,隻不過這次不是針對我。
她轉頭去撕住了嶽父的領口,動作嫻熟又熟練——就像她平時在家那樣。
沒想到——
嶽父一下子抓住了嶽母的手,用僅剩的那條好胳膊輕輕推開了她,怒目而視,暴喝出聲。
“我......我警告你!以後!不要對我動手動腳!”
嶽母被嶽父吼得目瞪口呆,怒意更甚,撲上去就開始掄巴掌,嘴裏罵個不停。
丁晴在叫罵聲中悠悠醒轉,嗚咽不絕。
病房徹底變成了菜市場。
我誰也不想理,隻想讓他們都出去。
向上翻了翻眼皮,我看到了垂在腦邊的呼叫器。
抬起右手,按了下去。
隨後,我開口了。
“都滾出去!”
聲音有些啞,但是我知道,所有人都聽見了。
病房裏瞬間安靜。
丁晴難以置信地走近,皺眉瞪我:“你說什麼?”
嶽母張大了嘴,滿麵震愕:“你說什麼?!”
嶽父也像是被我這一聲嚇到,愣愣地看著我。
我冷冷地看著丁晴,沉聲重複,“我說,都滾出去。”
嶽母的反應最快。
她瞬間跳腳,伸手指著我,橫眉倒豎:“蔣啟航!給你臉了是吧?你怎麼敢這麼跟我們說話的!?”
同時不顧我身上插著的管子,伸手就要打我,卻被嶽父架住。
丁晴冷冷地看著我,眼底的嫌惡藏也不藏。
我回望她,內心翻湧不休的,不知是恨還是悲。
前世的今天,丁晴數次哭暈在我床前,所有人都覺得她對我用情至深。
可直到臨死前我才知道,那時她哭,是因為我沒死。
她哭,是因為肇事逃逸的人,是她的情夫。
她怕我醒來以後會追責,或許更難過對方準備逃出國的時候,沒帶她一起。
那時的我,以為我終於捂熱了她那顆冷硬的心。
畢竟當初,我是真的愛了她一場。
卻原來她的冷硬心腸,隻是對我。
她竟然,想讓我死。
這讓我不禁心底發寒。
仔細回想我那十幾年的婚姻,丁晴對我常年冷待,嶽母對我冷嘲熱諷,嶽父從不曾對我有過好臉色。
我在外要工作賺錢,回家繼續當牛做馬,比牲口還牲口。
能堅持著過下去,隻不過是我怕我走了蔣妧會受苦。
我怕我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寶貝女兒在得不到父愛的家庭裏,會長歪。
現在,我卻著實有點想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