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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
我被扔了進來,懷中鏡子早已破碎。

如同我的身軀,我的自尊。

原來這不過是一個傳音鏡。

可笑的是我連此也無法分辨。

聽小姐說,我定是因為父母嫌惡我沒有靈根而被丟在山腳下。

是她爹給我喂了數不清的丹藥靈草才救我一命。

我的血能解她多年的心疾,我當知恩圖報。

所以多年來我一直盡心侍奉,不去奢求分毫。

我沒有朋友,小姐說我學再多沒有靈根也是廢物,況且我隻是區區一個藥人,沒人瞧的上我。

我就這麼一個人,原想著這樣在宗門孤苦一生,直到裴焰的到來。

裴焰剛來宗門,沒有根基,被小姐不喜,被弟子嘲笑,比我還慘,連個飽飯都吃不上。

是我一日撞見他掘了小姐的靈草就要往嘴裏塞,同他分了自己僅剩的一個饅頭,也為他領了小姐的罰。

裴焰啃著饅頭,看著我眼裏亮亮的。

“謝謝你。我叫裴焰,你叫什麼?”

被他看得不好意思,我偏過頭去,“我沒有名字,小姐他們會叫我藥罐子。”

他望著我眼中滿是心疼,“那我以後叫你小藥好不好?”

我點點頭,我想我是有朋友了。

自那之後,我見他用不上和同門一樣好的法器,急得不行。

我知道他很聰慧,隻是缺了證明自己的學習機會。

可小姐不給我發銀子,她說知不知道我每日藥浴用到的靈草價值幾金,能管我這張嘴活著就很好了。

我隻能寄希望於別的,有一日他曆練歸來誤服了霧魔花,幾欲身死。

霧魔花喜食鮮血,不死不休。

見他深受重傷,靈藥無醫,我知自己體質特殊,以血為引,將霧魔花渡到了我的體內,又給他喝了我的血,他總算好起來了。

對啊,我的血不僅可以給小姐喝,還能給別人。

我偷摸賣血,隻為給裴焰換個好一點的法器,讓他能學好一點的功法。

猶記得裴焰心疼地看著我滿是傷痕的胳膊,看著我被霧魔花折磨的布滿烏黑血絲的肩頭。

“小藥,是不是很疼?”

“不疼,我都習慣了。而且甚少發作。”我扯出笑來寬慰他。

即使霧魔花纏繞心頭,每每發作,讓人痛不欲生。

可在吃藥、藥浴的那段日子,在每日割肉、取血的日子,再多的疼我已經習慣了。

為了他,我願意。

沒想,見我笑了,裴焰一下就哭了。

“小藥,疼是可以說出來的。”

他抱住了我,讓我心像被揪住了一樣。

阿焰,我想我應該是疼的。

我緩緩回抱住他,感受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
“小藥,我一定會有所作為,我會對你好的,要等我。”

小藥,小藥,隻有他會這麼叫我。

可自從他展露天分,被宗主賞識後,我已經很久沒聽到了。

他的話做到了一半,他確實有所作為,成了弟子中的佼佼者。

如今裴焰已經在高處,我依舊在坑底,二人判若雲泥。而我,因這可笑的心思,更是低如塵埃。

回想喜宴上的話,我竟然敢將自己同宗門、同宗門的千金相比,我是何等的可笑。

遙想那日裴焰初入宗門,小姐臨場,他因眼神大膽被小姐責罵,我以為他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。

我忘了,小姐本就是宗門第一美人。

原來是那一眼,便一見鐘情了。

他愛慕她,他心悅她,隻有我這徹頭徹尾的傻子,被蒙在鼓裏。

我將鏡子碎片一片片握在手中,掌心被刺得極深。

曾經,我每日為小姐剜一碗血。

我疼,但是我不敢說。

後來,裴焰問我疼不疼,他說疼是可以說出來了。

我信了,成了這副模樣。

阿焰,我疼,我好疼,可是你在哪裏?

騙子,騙子。

我一口一口,艱難地把碎片吞了下去,恍若渾然不知疼痛。

如果可以,可不可以,讓我忘掉這丟人的、該死的一切。

血在流逝,整個人被鏡片撕裂,瀕死的感覺近乎讓我溺斃。

恍惚中,我竟覺原本枯竭的靈海湧出一絲神識,漸漸地愈來愈多,漫漫彙成一片識海。

要是我有力氣,我真想笑一聲。

它還真是個神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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