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將裴焰視若天上明月,卻被他傷到痛不欲生。
我曾將拚死求得的神器獻給他,他卻不屑一顧。
我心如死灰,向神器許願,永生永世忘記他。
後來,我忘卻前塵,活得肆意灑脫。
裴焰卻紅著眼攔住我:“你不要我了嗎?”
……
裴焰繼任北玄宗宗主,與前宗主的千金大婚之時,我正滿身是血被囚禁在宗門地牢中。
看守我的是兩個外門灑掃弟子,他們將我扔進牢房,目光滿是鄙夷。“藥罐子,你怎麼昏了頭敢去搶親的?”
我整個人蜷縮在一起,連回話的力氣也沒有。
他要成親,我是不知道的。
裴焰來宗門十年,我陪他從岌岌無名的外門弟子走到今日,看著他成為天之驕子,自以為比旁人多了幾分情誼。
因而在當初知道裴焰繼任宗主時,我覺得總要給他備份大禮。
可我實在太窮,買不起貴重的物件。
在聽聞秘境有神器降世時,便想去試一試,秘境早被宗門掃蕩過了,神器是不敢想的,要能撿到件靈器,也能送的出手了。
雖然我沒有靈力,但我是藥人,從小浸泡草藥,勝在輕易死不了。
饒是如此,我還是被裏頭的蜘蛛啃咬了大半個身子才拿到的這個靈器。
我沒有靈根,瞧著這就是一塊模樣普通的鏡子。
但是肯定難不倒阿焰,他是數一數二的天才。
我跌跌撞撞,鮮血撒了一路,在進大殿前還拿衣服擦了擦鏡麵,將那血汙拭去。
瞧見鏡中我頭發淩亂,我頓住了腳步。
卻聽見有人叫住我。
“今日宗主同小姐大婚,你怎麼這副模樣?”
宗主大婚?和小姐一起?怎麼連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。
裴焰不是最討厭小姐的嗎?
裴焰剛入宗門,小姐就曾責備他出身低微,不配正眼看她。
裴焰知曉我是小姐的藥人,知曉我每日會給小姐喂血而心疼不已,他說她高高在上,視常人如草芥,怎比得上我。
怎麼會,他們二人怎麼會?
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恐慌襲來,我不顧她的勸阻衝進殿內。
殿中二人紅衣如火,好一對璧人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裴焰抬眼望向我,眼中滿是不悅。
“阿焰,你要娶她?”我聲音顫抖。
“是。”
為什麼,我好想問為什麼。
是因為你當初說的那句她背靠宗門,可以給你更好的資源嗎,你不得不同她打好關係。
如果是這樣?如果是這樣!
“這是給你的禮物,我以後會找更多的靈器,一定會的,可不可以——”
“不要娶她?”
我慌得心砰砰作響,聲音抖得不成調,將懷中珍藏的鏡子遞了過去。
他沒有接,隻是眼中厭惡更甚。
“這不是弟子間的傳音鏡嗎,這都能當作禮物嗎?”
不知是誰率先出聲,周遭爆發出一陣哄笑,賓客刀子般的目光幾欲將我淩遲。
“夠了,胡鬧,把她押下去!”
“我隻會娶鳶兒一人,不為別的,因我愛她。”裴焰握住她的手,滿眼柔情,再沒看我一眼。
“二人郎才女貌,佳偶天成,怎能被此等宵小狂悖之言饒了雅興?大家共飲,不醉不歸!”
我被人聲淹沒,成了這樁美談不值一提的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