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又是個下雨天。
自幼失去雙親的我,每逢雨夜都睡不安穩。
每當這時,我總會央求時慕陪我睡。
小狼不答應,卻會悄悄趴在房門外守著我。
而我會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靠近他,把他軟軟的、毛茸茸的肚皮當枕頭。
醒來時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,床腳邊是小狼均勻的呼吸聲。
我偷偷地笑。
把時慕養熟是一件困難的事。
我以為我做到了。
結果也隻是我以為而已。
......
我沉浸在回憶中,隊長的腳步聲讓我回了神。
「初步調查,沒找到時慕跟獠牙聯係的證據。」
「夏音,我覺得你對他好像有什麼誤會。」
「他就在301室,你們要不要見麵好好談談?」
我拒絕了隊長的提議:「不了。」
我現在實在不想見他。
也沒有辦法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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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隻身一人去了H市的某個城郊邊界。
上一世,一個神秘人給我們留下了線索,說這裏是「獠牙」的大本營。
確有此事。但可惜我們知道的太晚。
那時的「獠牙」已經靠著黑曼巴的毒液,將勢力壯大了不知幾倍,搖身一變成了黑勢力裏最大的毒瘤。
這一世,如果能及時一網打盡,一切慘劇都不會發生。
我再也不會失去那些對我而言像親人一樣重要的人。
我深吸一口氣,憑記憶摸進了城郊邊界一座廢棄的大樓。
這是一個黑壓壓的地方,連空氣都陰冷得讓人毛骨悚然。
我盡可能地控製身形,一路躲躲藏藏,找到了關押著那條黑曼巴的地下室。
也許是因為老巢隱蔽,加上現在的獠牙人手還不足,所以房間的看守並不嚴。
我捏緊鼻子,點燃隨身攜帶的催眠香。
沒過多久,門口的兩個守衛開始打起哈欠,隨後毫無知覺地暈了過去。
我輕手輕腳地打開門。
剛一進門,一股惡臭的腥味就直衝我的天靈蓋。
我屏息走了進去。
地麵異常潮濕,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令人生寒的陰氣。
角落裏,又粗又長的鐵鏈拴著一個半人半獸形的女蛇人。
她看起來很虛弱,低著頭,手臂被高高吊起,皮膚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針孔,身上還有被淩虐的痕跡。
下半身細長的黑色蛇身緊緊蜷縮成一個圈,一副勉強自我保護的姿態。
我不動聲色地靠近她。
「是你?」
獸人的敏銳度果然比人類要高得多。
女蛇人還記得我。上次那場施救行動中,我第一個闖進了關押她的那個地下室。
「我來救你了。」我說,「我馬上就給你解開。」
她卻搖搖頭,朝我苦笑:
「沒用的......我的腺體裏被下了毒。沒有他們定期給我解藥,我出去一樣會沒命的。」
我愣了一下,說道:
「腺體是獸人的命脈,如果在腺體裏注入毒素,你早就已經死了。」
她說:「那如果是含毒的信息素呢?」
我大吃一驚:「人的信息素怎麼會含毒?」
她繼續說:「不但含毒,在這裏,所有獸人的標記,都來自同一個人。」
「什麼?」
上一世,我到死也沒能知道獠牙能夠大規模地操控獸人的原因。
一個人標記多個獸人,前所未聞,獠牙是怎麼做到的?
這是很重要的線索。我心想,我得找到解藥,把這條黑曼巴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