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麼多年你爹是怎麼過來的你也是略知一二的,不說宵衣旰食,卻也是日日勤勉,月兒,一個藺信方而已,你大可不必如此逼自己。”
季夫人隻覺得女兒是被藺信方傷了心,所以急著證明自己、尋找安全感,這不禁讓她更加傷心了。
榴月歎了口氣:“娘,你誤會了,女兒不是逞一時意氣。”
“出嫁前,女兒學的是琴棋書畫,出嫁後,女兒管的是柴米油鹽。”
“藺信方花銷大且不理庶務,他娘親也時常問女兒要這要那,女兒隻好更加用心費腦地去操持莊子鋪子的生意。”
見季家夫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榴月突然話鋒一轉:“一開始女兒確實覺得疲憊乏累,可是沒過多久就覺得做生意比琴棋書畫有意思多了。”
“女兒越想越後悔,當年還未出閣的時候應該讓爹娘多教我一些,不然也不會費心操持還虧損錢財了。”
原主並不喜歡做生意,連那些莊子鋪子的管理也不是很在意,榴月這樣說也算是圓了謊了。
她要慢慢改變季家夫婦對她的看法,幸好藺信方這個借口足夠好用。
她怎麼改變都不會顯得奇怪。
季夫人被她逗的破涕而笑:“你這鬼頭,當年我們也不是沒想過好好培養你,可不是你不願嗎?現在倒是曉得後悔了。”
“娘,不要打趣女兒了。”榴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“好了好了,快起來,別總是跪來跪去的,一家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商量的?”
季夫人將榴月扶起來嗔怪道。
“好吧,既然你想好了,那從明天開始就隨我一道出門查賬,開弓沒有回頭箭,月兒你可明白?”
季老爺做了一輩子生意,是個很較真的人,之前女兒不喜歡做生意,他不勉強,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,是她主動要求的,那就沒有反悔的道理。
榴月狠狠點了點頭:“嗯!”
藺府。
藺信方本來在書房練字,可是他的心不靜,越寫越差。
那些說榴月不孕的流言才傳出來的時候確實讓他措手不及,可是細想一下,這件事並非對他沒有好處。
榴月怒而歸家,不肯回來,他就繼續放任流言,甚至推波助瀾,這樣就能逼她回來了。
畢竟她總不可能自己澄清流言吧?他不在她身邊,她怎麼懷?
可是他等啊等,卻遲遲沒有等到榴月回來。
“這是什麼東西!”藺信方喝了一口茶消火,下一秒就吐了出來。
“這不是我常喝的雪山雲霧,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,這種東西也敢送到我麵前來?”
藺信方指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們破口大罵,仿佛隻是在說茶。
“老爺,夫人已經走了一個月了,府裏的月例銀子都發不下來。”
藺信方的貼身小廝輕聲說道。
言外之意,夫人走了,府上沒有能管事的人,他們這些下人連月錢都拿不到了,到哪裏去給他找好茶?
“缺了東西就去庫房取,還要我教你們嗎?”
藺信方想起遲遲不肯回來的榴月,心裏更煩了,他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去季家,可是不是被拒之門外就是季榴月不在家。
他連季榴月的人都見不到。
“老爺,庫房的鑰匙在夫人手裏,而且......”
“而且什麼?有話直說,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!”藺信方吼道。
“而且庫房裏的東西都是夫人的嫁妝,沒有夫人的準許誰都不敢碰的。”
藺信方噎住了,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,他好日子過久了倒是忘了,他們全府上下都是靠季榴月養著的。
隻是這樣的事說出來讓他十分沒有麵子。
一個大男人不能養家,要靠妻子的嫁妝過活,太讓人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