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多久沈晚啼就醒了,包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。
滿桌的菜肴已經被撤下去了,不多時掌櫃的端著糖水和一份簡單的飯菜過來。
好消息,她這條小命保住了。
是侯府小姐極力求情才保住的,並且侯府少爺在走的時候,還給留了賞錢。
掌櫃的把賞錢都給她了,她有錢了。
壞消息是,掌櫃的告訴他,她得罪的那人是戰王府長子風舟野。
常年因為出身被議論紛紛,故而性格十分惡劣,陰沉狠辣睚眥必報。
她此次僥幸留得一命,但風舟野不會善罷甘休。
掌櫃的讓她好自為之,並給她留了飯菜,讓她吃飽好上路。
沈晚啼歎氣,她實在不知道原身哪裏得罪他了,以至於初次見麵就這麼為難她。
但好在眼下她手裏有錢了,當務之急是趕緊買東西回家,家裏的兩個孩子隻怕是餓壞了。
沈晚啼快速置辦了一些必用品,雇了輛牛車回去。
殊不知暗處還有人在盯著她。
“主子,她當日私奔辱你,讓你成為京城的笑話,何不直接殺了她泄憤?”
風舟野身邊的下屬開口,他冷冷的收回目光,眼中帶著幾分懷疑。
方才沈晚啼暈倒,他當即找了郎中來,郎中說她體內尚有餘毒,又久未進食才會體力不支的暈倒。
如果她真的和人私奔,即便是有人苛待她,也不該是體內有餘毒。
除非在私奔這件事上,左家騙了他。
在酒樓時,他也多番羞辱試探,可沈晚啼雖憤怒害怕,卻不是心虛不安。
她好像真的對指婚一事不知情。
“人回來了,讓他去府上回信。”
風舟野沉沉開口,這件事疑點重重,看來他有必要仔細查查了。
沈晚啼買了不少東西回家裏,她一出現,阿義就像是鼓氣的球,一碰就炸似的。
“左家又不要你了?”
沈晚啼買完東西心情不錯,她笑吟吟的說道:“誰說我回左家了?”
“你沒回左家,那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?”阿義滿臉的懷疑。
沈晚啼有些驕傲的說道:“當然是我憑本事掙來的,等著,我給你們做飯去。”
“誰要吃你做的飯!”阿義氣鼓鼓的,他才不要吃這個白眼狼做的飯。
一口都不會吃!
沈晚啼沒和他拌嘴,而是拿著新買回來的米和菜準備做菜,卻......
“阿義,這火怎麼點不起來啊?”
沈晚啼很挫敗,她不會生火啊。
“哼。”一想到這阿義更氣了,當初她還在家裏的時候,爹娘多疼愛她啊,從來不讓她幹粗活累活,生火這種事她當然不會了。
沈晚啼沒招,隻能出去喊阿義,“就算你不想吃我做的飯,可洛洛也該餓了,你忍心讓她餓肚子?”
她說完,洛洛還配合的邁著小短腿跑到三哥哥旁邊,揉著自己扁扁的小肚子,委屈的說道:“三哥哥,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。”
阿義看著妹妹委屈的模樣,他實在心疼,賭著氣拿起幹柴火進屋,悶聲坐在灶坑前點火。
沈晚啼心裏不免感慨,阿義是個好孩子,孝順爹娘疼愛幼妹,家中沒有大人的這小半年,不知他吃了多少苦,才會讓自己和妹妹尚且苟活著。
當真是令人心疼。
起了火,沈晚啼便可以做菜了。
她做了兩道夠他們吃的菜,又專門給洛洛熬了營養豐富的藥粥,兩個孩子正吃飯的時候,院外響起了聲音。
“你們別動,我去看看。”
沈家自從沒了大人,家裏便沒有客人會來。
沈晚啼警惕的拿起木棍,外麵的人剛進來,她一棍子就要砸下去,卻被來人躲開了,“這是做什麼?”
“大哥?”沈晚啼意外的看著眼前人,這不是已經入贅到隔壁村的大哥麼?他怎麼回來了?
大哥看見沈晚啼也很意外,他又看向廚房裏吃飯的兩個弟妹,問道:“你回來給他們做飯?”
“不是,我是住回來了。”沈晚啼放下手裏的棍子,忙說道:“大哥也來吃一口吧,剛做好的。”
剛剛說堅決不吃沈晚啼做的飯的阿義,此刻正瘋狂扒著飯碗,他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又熱乎的飯菜了。
即便如此,他看見是大哥回來,還是立馬放下碗筷,去搬了凳子,又去給大哥拿碗筷。
大哥坐下滿是疑惑的看著沈晚啼,“你怎麼會回來住?是不是左家欺負你了?”
“她是被左家攆出來了。”阿義譏諷的開口,到底是沒說她出事的事,以免大哥憂心。
沈晚啼也配合的對左家的事隻字不提,隻道:“我的事不算什麼,倒是大哥怎麼回來了?”
大哥是入贅到別人家的,她還在時就知道大哥在那邊日子過的艱難,常被苛待。
一年到頭那戶人家也不讓大哥回來幾次,更別提爹娘去世後,還能讓大哥回來了。
“我放心不下阿義和洛洛。”大哥欲言又止,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。
沈晚啼也不追問,隻給他盛了飯菜,讓他先吃飯。
這頓飯也是剛吃飯,院外就又來了一個人。
“沈灼明,你給我滾出來!你個贅婿,誰準你回家的?”
跋扈的女聲響起,下一秒不結實的門被大力推開。
大哥的娘子怒氣衝衝的進門,看著麵生的沈晚啼,破口大罵,“好啊,我說你怎麼整日要回來看看,原來是家裏又養了一個賤女人!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!”
大嫂作勢就要打人,沈晚啼趕緊說道:“阿嫂你誤會了,我是家裏的長女沈晚啼。”
大嫂愣住,“沈晚啼?你不是回左家了?”
當初他們成親時,趙家十分看不上沈家,覺得他們是一家窮酸,生怕有個女婿入贅,一家子就撲到他們身上撈好處。
因此除了趙家人除了沈家爹娘,是隻知道他們家中幾口人,卻從未見過的。
“你如此不問緣由便隨意辱罵動手,簡直不可理喻。”大哥眼底帶著失望。
大嫂一聽這話頓時又怒了,“這麼多年你吃我們家的,喝我們家的,還要接濟家裏,我可曾說過一個不字?你妹妹麻雀變鳳凰,你也跟著翅膀硬了,忘了這麼多年是誰可憐你了嗎?”
這話對於一個男子來說,簡直是誅心之言。
大哥憤怒隱忍的握拳,沈晚啼看著被嚇得馬上要哭出來的小妹,趕緊上前打圓場,“阿嫂別生氣,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。”
“說什麼說?這幾天非要鬧著回家,還有什麼好說的!”大嫂一推沈晚啼,指著大哥怒道:
“你趕緊跟我回去,我還能跟爹娘求求情,讓他們別責怪你,不然的話等著受家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