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小院子裏的時候,管家端了碗精致的菜飯到桌上,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。
【暉叔,你要說什麼就說吧,不會我出去上學幾年,就把我當外人了吧?】暉叔是在這個家待了小三十年,涇川出身的時候,他就在家中管事了。
【哪兒能啊小少爺,隻是這幾年,家裏的事兒讓我越看越糊塗了,或許我也該退休了。】
確實如此,隻是三年沒回到這個家,我也覺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眨眼間,暉叔已經老淚縱橫:【我實在想不到,二少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。】
二哥,涇明?
我剛剛才放鬆了對涇明的懷疑,還為自己一時被衝昏頭腦的無端指控而感到羞愧,怎麼暉叔又將矛頭指向了他?
那個冷若冰霜、善於權謀的涇明,那個溫潤如玉、體貼入微的二哥,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判。
暉叔推給我一個U盤,我有點兒不敢打開裏麵的內容,在電腦前呆坐了許久。
以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,可手還是遲遲沒有摁下鼠標,心裏不由得冒出一個致命問題。
如果真的跟涇明有關,我會怎麼做?
沒有答案,我隻能賭這件事跟涇明沒有關係。
可惜,賭輸了。
U盤裏是一段監控錄像,空蕩蕩的院子裏,涇川和涇明長椅上,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院落裏滿是積雪融化後的泥濘,枝丫上殘存著幾朵不肯敗退的梅花。
涇川永遠是主動開頭,願意先低頭的那個人:【今年過年,你回家嗎?】
【不了。】涇明將下巴縮回了衣領裏取暖,但更像是心虛之後的一貫反應。
【今年涇台在國外回不來,你也不回,一點兒也沒有過年的氣氛。】
【你們一家三口不是挺好的嗎?】
涇川被這句話噎得半天沒找見回懟的思路,最後也隻能無奈苦笑著說了句不想回就不回吧。
氣氛又恢複到先前的僵硬,空氣中的寒霜趨向於實體化。
【過幾天和我去個地方吧,那裏空氣不錯,適合寫生。】涇明突然打破尷尬,難得主動示好。
【好呀。】
錄像到這裏戛然而止,這內容似乎不足以指控涇明是幕後真凶,但確實把矛頭又重新推到涇明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