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晨時他和幾個朋友在燒烤店吃燒烤,彼此光著膀子,粗著嗓子大聲嚷嚷。
有穿短裙的女生結伴路過,我爸立刻像是嗅到肉味的癩毛狗,油膩的眼神黏在對方腿上。
他和旁邊的朋友交換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:“人家去‘上班’呢。”
聲音很大,不少人的目光頓時聚集在那個女生身上。
女生頓時氣紅了臉:“我隻是出來吃個宵夜,張口就給別人造黃謠,賤不賤啊。”
我爸喝酒上了頭,聞言立即提著酒瓶站起身,哈哈大笑道:
“不是‘上班’你穿成這樣幹什麼,露腿露胸的,不就是為了給別人看嗎,哪個好女人會大半夜出來吃飯。”
隨著他大笑,他胸口白花花的肥肉在顫動,女生眼淚充盈了眼眶,又恨又怕地向後躲去。
就在這時,係統發揮了作用。
我爸正不懷好意打量著對方,突然尖叫一聲,捂住了胸口:
“我衣服呢,我為什麼沒穿衣服。”
其它幾個朋友都驚呆了。
我爸尖叫連連,蜷縮著身體往角落裏鑽,一邊流淚,一邊用頭撞牆:
“別看我別看我,天啊,我被人看光了身體,還有什麼臉活著,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整個燒烤店死一般的寂靜,回蕩著他又哭又鬧,大罵自己下賤的發瘋聲音。
其中一個朋友看不下去,拾起被他甩在椅子上的衣服搭在他身上。
他的手無意觸碰到我爸裸漏的脊背,霎那間我爸如同被電擊到一般,一把抓住他的手:
“你碰了我就得娶我,否則我還怎麼活,沒有女人會願意再要我了。”
朋友一副碰到屎的表情,驚慌失措著連連後退。
其它幾人大概再也忍受不了,衝上去架起他:“我看你是喝多了,快回去醒醒酒。”
我爸一把推開他們:“喝什麼,我怎麼能喝那種東西,喝酒的都不是好男人,就指著喝醉後勾引人呢。”
“算了,反正我被人看光身體,丟了清白,再也活不下去了,我現在就去死。”
他聲嘶力竭地嚎著,哐哐往牆上撞。
直撞的額頭鮮血直流,一副要撞柱而亡的架勢。
老板大概是怕他死在自己店裏,招呼幾個夥計將他硬抬了出去。
他的幾個朋友覺得丟臉至極,也紛紛奪門而出。
我爸依舊抹著眼淚,拽著最開始遞衣服那人要他負責:
“你辱了我的清白,我已經臟了,以後別人會怎麼看我,大家一口一個唾沫星子都要淹死我了。”
那人和他是老鄉,知道他當年就是這樣威脅我媽,讓我媽下嫁於他的。
他實在是被我爸搞得狼狽不堪,平時都是死裝著要麵子的人,眼下被這麼多人嗤笑,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惡氣。
於是他學著我爸當年的態度,一副嫌惡的嘴臉:
“別纏著我,否則我就把你剛才那副不知廉恥的樣子發出去,讓所有人知道你是什麼貨色!”
我爸怔怔地看著他,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,突然他大喊一聲:“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然後毅然決然跳進了旁邊的河水裏。
路人紛紛發出尖叫,救護車的警笛聲呼嘯而來。
......
這次我爸是在醫院清醒過來的。
他還清楚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。
我和我媽前去看望時,他抄起一旁的瓶子朝我媽頭上砸過來,表情猙獰:
“是不是你給我下了降頭,就為了報複我當年的事情。”
當年,他也是這般威脅我媽的。
那時他像打量牲畜般盯著我媽,一雙眼睛裏滿是得意和算計:
“你都被我摸到身體了,說出去還會有哪個男人要你,大家一口一個唾沫星子都淹死你爹媽信不信。”
“我先對你耍流氓?笑死了,不是你先挺著大胸從我麵前走,勾引我的嗎,分明是你自己不檢點。”
“我要是你,現在哪還有臉活著,早就找條河跳下去一了百了了,也好過在世上丟人。”
係統說,他對自己的這套女德邏輯深信不疑。
作用到自己身上時,他認為別人會怎麼做,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去做。
所以在他因為丟了“清白”感到恐慌時,也毫不猶豫選擇了跳河。
他如今輸著液,麵色灰敗,無法從病床上站起來。
而我媽因為常年處在他的家暴中,被逼的性格懦弱,聽到他發火就忍不住顫抖,根本不敢還手。